台阶之上,掌门“三湘剑”莫问居中而坐,闭目养神,神色憔悴。
左为执法长老冷虹松,气势逼人;右为“幽谷书堂”堂主,素衣折扇,气度儒雅。
剑坪两侧观礼台上,群雄云集:
少林天鸣禅师、青城余沧海、崆峒真人、唐门家主、大理段氏宿老……皆在其列。
其后,黑压压一片衡山弟子肃立,青衣整齐,目中炽热,凝望擂台。
维持秩序声、通宾钟磬声交织回荡,满场威严庄重,群贤毕至,尽显一派宗门荣耀与铁血气魄。
“当——!”
钟声悠扬,震彻山谷,场间喧声戛然而止,众人齐望。
莫问天缓步而起,神情威肃,声音洪亮:
“衡山立派三百载,秉忠义、护山河。九峰论剑,为择俊才、传剑心,发我衡山百年之志!”
全场掌声如雷。
莫问天抬手压下众声,朗声宣布:
“九峰论剑——现在开始!”
又一声钟响,擂台上两名青年跃身而上,礼毕,交手!
观礼台上,李嶷与周时羲藏于人群,布衣无异。众人皆为剑招喝彩,唯李嶷目光不动声色,四下扫视。
周时羲轻声低语:“左侧,第四排,靠过道。”
那一排四人青衫小帽,乍看寻常,实则神情呆滞、眼神空洞,对周围喝彩如若未闻。
四人如雕塑般端坐,与场中热烈格格不入,那种冰冷漠然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李嶷心中一凛:“鞑子!”
他又细细扫视全场,却未见白连生踪影。这让他愈发警觉——那人必定藏身暗处,伺机而动。
想到此处,李嶷眉头微皱。
簪炉幻象中黄蓉的指引,将他们引到了衡山,可除了这场“九峰论剑”大会,再无其他线索。
他目光掠过擂台上的激烈搏斗,心中却波澜不起。
“黄蓉费尽心机布下此局,岂会只为让我们观一场比武?”他暗自思忖,”
她既知我等必会追查至此,定有深意。”
更让他不安的是,白连生与那四名鞑子的出现。各方势力齐聚衡山,都在寻找黄蓉,这绝非巧合。
“这场论剑大会,怕是一个陷阱……或者说,一个战场。”李嶷心念电转,“而黄蓉,要么藏身其中,要么……”
他想到了什么,目光不由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峰。
周时羲似有所感,低声道:“头儿,情况不对。”
李嶷在周时羲的提醒下,将目光投向擂台。
场上两名衡山弟子的剑招已不似切磋,而是招招夺命。
原本点到即止的剑锋,此刻却直取要害;该当收势的杀招,反而愈发凌厉。
两人眼中皆透着一股狠劲,仿佛对方不是同门师兄弟,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。
观礼台上渐渐有人察觉不对。
“这……下手也太狠了吧?”“不对劲,这哪是比武,分明是在拼命!”
台上剑光愈发急促,两人已是浑身浴血。其中一人一剑刺偏,露出空门,另一人眼中凶光一闪,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贯穿了对方胸膛!
“噗嗤——”
利刃穿胸的声音在一片惊呼中格外刺耳。
那名中剑的弟子瞪大双眼,鲜血从口中涌出,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门。
他嘴唇颤动,似要说什么,却只吐出一口血沫,缓缓倒在血泊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