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那些足以穿透铁甲的箭矢,此刻却只微微没入狼躯,竟仿佛刺进坚硬的岩石一般,丝毫未能阻止它的动作。
但这波攻击显然激怒了魔狼,它蓦然转头,血红的目光瞬间锁定观礼台上的周时羲,仰天长嚎,四肢暴起,如一道白色闪电般猛扑而去!
“轰隆!”
魔狼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观礼台上,台子轰然崩塌,碎木飞溅,烟尘滚滚。
混乱烟尘之中,周时羲疾速掠出。他不作停留,纵身朝后山飞掠而去。白狼魔卫咆哮着追逐其后,很快便消失在深山小径之中。
冷虹松收回目光,缓缓转过身来,目光落在李嶷和莫问天身上。他提着滴血的长剑,一步步向两人逼近。
“秘靖司的好手段,居然也掺和进来了。”冷虹松冷笑道,“不过既然来了,就别想走了。”
李嶷刚要起身应战,莫问天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,凑到他耳边,气若游丝地说道:“祝融峰顶……她在那里……”
话音刚落,这位衡山掌门眼中的光芒缓缓黯淡下去,身子一软,无力地滑倒在地。
李嶷沉默片刻,缓缓起身。他看了一眼正步步逼近的冷虹松,右手按在刀柄上。
二人之间,相隔十步。
这十步,是生与死的距离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臭,擂台之上,是劫后余生的死寂。然这方寸之地,杀气却比方才千军万马的混战,更加凝练,更加刺骨。
冷虹松看着李嶷,眼中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:“我衡山剑法,七十二路,变幻无穷。你秘靖司的杀人术,又有几招?”
李嶷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将刀,缓缓抽出了一尺。刀身与鞘口摩擦,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“嗤“声。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,不起半点波澜。
这般无视,是最大的轻蔑。
冷虹松脸上的笑意,终于彻底凝固。
“找死!”
他暴喝一声,足尖在满是血污的青石板上一点,整个人如大鹏展翅,挟着一股凌厉无匹的剑风,破空而至!
他身在半空,手腕一抖,剑尖竟幻出七朵剑花,如七星当头,分袭李嶷周身七处大穴!
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,李嶷的反应,却简单到了极致。
不退,不避。
他只是将手中钢刀,自下而上,干净利落地一撩。
“当!”
一声金铁交鸣的锐响,清越如龙吟!
那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刀,时机、角度、力道,竟是妙到毫巅,不偏不倚,正好斩在七朵剑花合而为一的那个原点!
冷虹松只觉一股沉雄刀气自剑尖传来,震得他虎口发麻,身形在空中一滞,飘然落地。
一招交锋,平分秋色。
冷虹松脸色铁青,他这才意识到,眼前这个年轻人,其武功之精,竟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!
那不是江湖路数,而是千锤百炼,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凝练出的,最纯粹的杀伐之道!
“好!好!好!”
冷虹松连道三声好,眼中杀机更炽。
他不再保留,剑法陡变,手中长剑如灵蛇,如乱云,剑光吞吐不定,隐有风雷之声,将李嶷全身上下尽数包裹。
李嶷却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,脚下步法始终不离方寸之地,手中钢刀左封右挡,刀光凝练成圈,将自身护得滴水不漏。
二人兔起鹘落,瞬息之间已交手数十招。剑光刀影,在小小的擂台上激荡交错,劲气四溢。
李嶷刀法精准狠辣,每一刀都是从生死搏杀中练就的杀招。
然而他心中却另有忧虑——周时羲引着白狼往后山去了,以那魔物的凶残,时羲一人恐怕凶多吉少。
他不能在此久耗!
念及此,李嶷眼中精光一闪,刀法骤然一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