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一味防守,而是抓住冷虹松一个剑招用老的间隙,猛然向前踏出一步,刀势如虹,一刀劈向对方空门大开的胸膛!
这一刀,迅猛绝伦,势在必得!
冷虹松见状,不惊反笑,脸上露出一丝狞意:“到底还是躁了些!”
他竟是不闪不避,身形猛然一矮,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反撩,剑锋之上,内力勃发,寒芒暴涨!
衡山派秘传,“回风落雁剑”!
此招专破猛进强攻,以奇诡角度克敌制胜!
李嶷心中一凛,暗道不好,强行收刀已是不能。电光石火间,他只得将刀势略偏,避开要害。
“嗤啦!”
一声皮肉撕裂的轻响。
冷虹松的剑锋,终究还是快了一筹,在李嶷的左肩之上,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!
李嶷闷哼一声,只觉一股阴寒剑气侵入经脉,左臂顿时酸麻无力。
他借着对方剑上的力道,身形急退,踉跄数步,方才稳住身形。
鲜血,迅速染红了他半边衣衫。
“朝廷的走狗,到此为止了!”
冷虹松一招重创李嶷,气势如虹,眼中杀机暴涨,剑锋一转,便要顺势斩下,了结其性命。
忽然,一股沛然莫御、凝若实质的森然剑意,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,挟着山崩海啸之势,自冷虹松身后悍然袭来!
冷虹松脸色剧变,一股寒意自脊椎直冲头顶,浑身汗毛倒竖!他猛地回身,长剑横胸,如临大敌。
只见数丈之外,一名灰衫青年不知何时已立于场中。他单手持剑,姿态闲适,眉宇间带着几分疏懒,仿佛这满场的杀戮与他毫无关系。
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人,身上散发出的剑意却如山岳般沉重,如深渊般莫测。
“你是何人?”冷松虹厉声喝问,心中却已警铃大作。
那灰衫青年并未答话,目光却投向天际。
冷虹松心神亦不由自主地被牵引,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去。
只见天穹之上,翻滚的血云愈发浓厚粘稠,如沸汤般剧烈翻涌。
云海深处,血色雾气不断盘旋聚拢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!
霎时间,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笼罩了整个剑坪!
散逸的血气、弥漫的怨气,乃至伤者心头滋生的恐惧与绝望,竟化作缕缕肉眼可见的漆黑气流,如百川归海般,被那血色漩涡疯狂吞噬!
随着这海量负面气息的涌入,血云漩涡中心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!
一股令人窒息的滔天威压,轰然降临,压得在场众人几乎喘不过气!
冷虹松见此异象,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狂热。
他转头看向灰衫青年,带着胜券在握的嘲弄,傲然道:
“看到了么?此乃天命所归,煌煌天威!尔等区区凡胎,螳臂当车,今日注定要化为齑粉,魂飞魄散!”
那灰衫青年却恍若未闻,仿佛冷虹松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。
他的目光终于从天空收回,平静地越过冷虹松,落在了其身后勉强支撑的李嶷身上。
“此地有我,你去吧。”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李嶷深深看了灰衫青年一眼,强忍伤势,郑重抱拳:“保重!”
话音未落,他再不迟疑,身形一晃,如离弦之箭般,朝着后山方向疾射而去!
“想走?!给我留下!”冷虹松目眦欲裂,他岂容李嶷脱身?怒吼声中,身形急转,便要弃了灰衫青年,扑向李嶷遁走的方向!
然而,一道无形的“墙”骤然横亘在他面前!
并非真实的墙壁,而是那灰衫青年不知何时已悄然移位,恰恰封死了冷虹松追击的必经之路。
他依旧单手执剑,姿态闲散,仿佛只是随意地挡在了那里,目光甚至没有完全聚焦在冷虹松身上,带着几分未散的醉意,又像是穿透了他,望向更深远的虚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