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说完，他便递上一支觉醒笔，或一张纸，让他们把话写下来，折成纸船，放进溪流。
有人说：“这些话没人看得到。”
他答：“可你说出来了，这就够了。世界不会立刻改变，但你已经不一样了。”
有一次，在贵州的一个苗寨，他遇见一个十二岁的女孩，患有严重口吃，从未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。她母亲含泪告诉他：“她不是不会说，是怕被人笑。”
林小满没急着让她开口，而是陪她一起画画、折纸、喂鸡。第三天傍晚，他拿出觉醒笔，轻轻放在她手心：“这支笔很特别，它不听命令，只听真心。你想说什么，它就会帮你写出来。”
女孩盯着笔看了很久，终于颤抖着写下三个字：
**我害怕。**
林小满点点头：“那你现在不怕了，因为你已经说出来了。”
女孩哭了，抱着笔不肯撒手。第二天，她在全班同学面前，举起了这张纸。班主任当场落泪，全班起立鼓掌。
那一晚，林小满在日记中写道：
>我们总以为勇敢是无所畏惧，
>其实最大的勇敢，
>是明知会痛，仍选择开口。
>当一个人终于说出“我害怕”，
>他就已经战胜了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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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后，联合国再度召开“人类情感发展论坛”。
这一次，主讲台上站着一位年轻教师，身后大屏播放着无数纸船漂流的画面，配乐是孩子们清唱的童谣。
“我曾以为，拯救沉默的方式是科技。”林小满的声音清晰而沉稳，“后来才发现，真正的救赎，是让每个人相信??他们的声音值得被听见。”
台下掌声如雷。
而在会场角落，陈默牵着女儿的手静静聆听。母亲坐在轮椅上，戴着耳机，脸上挂着微笑。她已能断续说话，虽不流利，却字字深情。
散场后，两人相遇。
“没想到真能在这儿碰上。”陈默笑着伸出手。
“我也没想到。”林小满握住，“听说你出了本书，《给囡囡的六十九句话》。”
“你还记得？”
“那当然。”林小满笑，“每一句，都是心跳。”
两人并肩走出会场，夜风拂面。城市灯火辉煌，却不及山间一朵忆璃花温柔。
“你说，我们是不是都变了？”陈默问。
“变了吗？”林小满仰头看星，“也许只是终于活成了本来的样子。”
远处，一群志愿者正组织孩子们放飞纸飞机。万千纸翼在空中盘旋，像一场无声的雪，缓缓降落人间。
风不停，话不止。
山河无言，人间有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