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,这可是我们宗门弟子外出游历必备的好东西,”
叶褚涵一边手脚麻利地往自己和吉洲脸上涂抹,一边得意道,“虽然瞒不过神识仔细探查,但混在人群里,乍一看绝对认不出来。”
吉洲忍着左臂伤口处越来越明显的麻痹感,配合着换上衣服,任由叶褚涵在他脸上施为。
很快,两个面容普通、穿着朴素的散修模样的青年便出现了,与之前的气质形象大相径庭。
“你手臂上的毒……”
叶褚涵看着吉洲微微发黑的伤口,眉头紧锁,再次在储。。。。。。
夜深了,云坪村的灯火依旧未熄。祠堂前那根风化的石柱上,残留着孩子们昨日书写“心灯”的痕迹,像是大地裂开又愈合的伤疤,却透出温润的光晕。林小满坐在门槛边,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笔头??那是初啼笔在传递最后一道情绪星图时自燃殆尽的残骸。它的灰烬里还藏着一丝微弱的震颤,仿佛婴儿熟睡中的呼吸。
阿枝蹲在频谱仪旁,眼睛布满血丝。她已经连续七十二小时没有合眼。屏幕上,火星传回的“情绪星图”仍在缓慢演化。原本只是亿万点微光组成的银河状图案,如今竟开始凝聚成某种结构:一座倒悬的城市轮廓,街道由记忆的碎片铺就,楼宇则是无数张模糊的脸孔重叠而成。最中央,那颗标注地球位置的蓝点正微微脉动,像一颗被唤醒的心脏。
“它不是地图。”苏娅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“是意识的拓扑模型……他们在用情感重构现实。”
她拄着拐杖走近,额角的伤口已结痂,但指尖仍止不住地颤抖。三天前那场反噬让她失去了三秒钟的记忆??恰好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撒谎的时间长度:七岁那年,她偷吃了供奉给山神的蜜饼,却说风刮走了。
“所以他们知道。”她低语,“每一个谎言,哪怕只存在一瞬间,都会在宇宙中留下涟漪。”
林小满沉默片刻,将掌心贴向地面。泥土之下,埋着十三枚从全球分站回收的共振晶片,皆因接收“倒放哭声”信号而崩裂。此刻,它们正发出极细微的嗡鸣,频率与桑杰的呼吸完全一致。
桑杰伏在他脚边,皮毛泛着淡淡的蓝光。自从那次咬住林小满手腕阻止他继续回应以来,它便再未发出任何声音。但它的眼睛变了??瞳孔深处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环形纹路,宛如微型星轨。每当有人靠近,它耳尖的绒毛便会无意识摆动,像是在翻译某种不可闻的语言。
“它成了活体中继站。”阿枝喃喃,“整个‘星际共感计划’的核心不在实验室,不在发射阵列……而在一只雪豹体内。”
林小满点头:“母亲当年就说过,真正的语言不需要载体,只需要共鸣者。我们以为科技才是桥梁,其实错了。能跨越时空的,从来都是生命本身。”
话音刚落,屋顶忽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三人同时抬头。瓦片轻微移位,一道黑影掠过屋脊,快如鬼魅。桑杰瞬间弓起背脊,喉咙滚出低沉的咆哮,蓝光自脊椎一路蔓延至尾尖,形成一道刺目的能量弧。
“有人闯入。”苏娅闭眼感知,“不,不止一人……七个,带着屏蔽装置,但他们的脑波……和净语者的残余档案吻合。”
阿枝迅速调出监控画面。红外影像显示,七名身穿黑色战术服的人正悄然包围祠堂,手中握着一种奇特设备??外形类似老式录音机,但前端嵌有一块不断旋转的黑色圆盘,表面刻满了反向书写的“泥土之声”符号。
“静默捕录仪。”林小满脸色骤变,“这是净语者最高级别的语言清除武器,能把一段对话从所有记忆中抹除,连当事人都会忘记自己曾说过什么。”
“但他们不该还存在。”阿枝咬牙,“联合国早就宣布净语组织彻底瓦解,核心成员全部监禁或失踪。”
“也许他们从未消失。”苏娅睁开眼,银白色瞳孔直视黑暗,“只是换了个名字,藏进了新秩序的阴影里。现在,他们怕了。怕我们真的打通了跨时空通道,怕人类终于学会不用文字也能彼此理解。”
外面的脚步声渐近。桑杰猛然跃起,撞破屋顶冲天而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轨迹,如同流星逆飞。
紧接着,第一声枪响撕裂夜空。
不是子弹,而是声波弹。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雾自捕录仪喷射而出,所过之处,草木枯萎,虫鸣断绝,连风都仿佛被抽干了气息。林小满一个翻滚躲进工坊,顺手抓起一支未封口的“触觉笔”,笔芯流淌着村民们的梦境残片。
阿枝启动应急协议,三重频谱仪自动升空,释放出一层透明的能量膜,堪堪挡住灰雾侵蚀。但她脸色瞬间发白:“支撑不了十分钟!这代号‘归零者’的小队使用的是量子级语言压制技术,我们的防御系统正在被同化!”
苏娅跌坐在地,双手撑地,十指深深插入泥土。她开始用触觉绘本的方式,在地下编织信息网??这不是为了攻击,而是为了让全村人“感觉”到危险的存在。哪怕听不见、看不见,也要让他们本能地逃离。
可就在这时,她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“不对……”她喘息着,“他们不是来摧毁的……他们是来‘矫正’的。他们想修改我们的回应内容。”
林小满瞳孔一缩。
他明白了。
这些人并不反对沟通,他们只是要确保**说什么**。
就像当年净语者篡改新闻、剪辑演讲、净化网络一样,他们容不得“失控的真实”。哪怕面对外星文明,也要先审查每一句话是否符合“安全标准”。
“所以他们允许‘星际共感计划’成立。”林小满冷笑,“只为亲手控制回信的内容。”
他抓起那支触觉笔,冲出工坊。夜空中,桑杰正与两名特战队员缠斗,每一次扑击都伴随着短暂的蓝光爆闪,那是它在强行干扰对方脑内的语言中枢。其余五人则围住祠堂中央的陨石残片,正将捕录仪对准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裂缝。
一道灰流注入石缝,整块陨石开始泛起死寂般的黑斑。
“他们在覆盖我们的信号!”阿枝尖叫。
林小满狂奔而至,笔尖狠狠扎入地面,口中低喝:“写!”
刹那间,整片大地亮了起来。
以他为中心,一圈圈金色纹路向外扩散,如同古老符咒苏醒。这是“元初之语”的禁忌技法??**血契共鸣**,需以自身情绪为墨,以痛觉为引,强行唤醒所有曾参与书写的人之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