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不全进。”禹王取出一枚金色羽毛,正是八足金乌遗留之物,“我把金乌残魂留在外面,由它代我统御人道气运。至于我……只需踏进一步,便足以牵制可能现身的幻象。”
刘莺还想再说,却被白玉狮子猫打断:“别?嗦了,时间不多了。我和沈沧溟守在外面,一旦发现异动,立刻出手。你们两个,速战速决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携手踏入冰塔。
塔内寒冷刺骨,墙壁上浮现出一幕幕过往影像:南离真人讲道于南明山巅,弟子们虔诚聆听;大战爆发,南离真人持剑对抗禹王,最终败亡;而后是漫长的岁月,他的意识在九幽深处挣扎,一点点编织复活之局……
“这些都是假的。”禹王提醒,“用心魔干扰我们。”
刘莺紧握玉佩,一步步走向塔心。那里,悬浮着一团跳动的赤色火焰??南离真人的第二道道果!
就在她即将靠近之时,空间猛然扭曲,一道身影凭空出现。
正是南离真人。
但他并非实体,而是由万千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因果投影。
“徒儿们。”他微笑开口,声音温柔如父,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
“你不是我们的师尊。”刘莺咬牙,“真正的南离真人,不会妄图颠覆人间。”
“哦?”投影轻轻鼓掌,“可什么是人间?是弱肉强食的丛林,还是愚昧无知的蝼蚁堆叠而成的泥潭?我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有序、更纯粹。你们难道不曾厌倦这种无休止的争斗与痛苦吗?”
“我们厌倦,但我们选择守护。”禹王冷冷道,“而不是以上帝之名施行暴政。”
“天真。”南离真人叹息,“你以为你现在做的,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统治?你以人道气运压制妖族,以律法束缚众生,和我又有什么区别?”
“区别在于。”禹王上前一步,直视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,“我允许质疑,允许反抗,允许改变。而你,只想铸造一座永恒牢笼。”
南离真人笑了:“很好。那就让我看看,你们能否打破这座牢笼。”
话音落下,整座塔剧烈震动,无数火鸦自虚空中扑出,同时,地面升起十八尊石像,皆是昔日南离真人门下战死的弟子,如今化作傀儡,杀意滔天!
刘莺毫不犹豫,捏碎玉佩,第七蝶腾空而起,瞬间化作漫天光雨,构建出一个真假难辨的时空迷阵。而禹王则趁机欺身向前,双手结印,引动袖中最后一点金乌之力,形成屏障,阻挡道果扩散的因果涟漪。
就在这一瞬,刘莺冲到了道果之前,玉佩贴上火焰。
“逆命??封!”
轰!!!
整座冰塔炸裂开来,寒冰四溅,赤焰冲天。外界三人皆被冲击波掀飞数丈。
待烟尘散尽,只见塔已坍塌大半,刘莺瘫倒在地,嘴角溢血,背后羽翼般的金光彻底熄灭。禹王半跪于旁,手臂焦黑,显然也受创极重。
但那团赤色火焰,已然被一道透明符印封锁,缓缓沉入地底。
“成功了……”刘莺虚弱一笑。
禹王扶起她,郑重道:“你说得对,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而现在,轮到我们继续走下去了。”
远处,残阳如血。
而在另一片无人知晓的幽谷深处,第三块道果静静燃烧,等待着下一个“访客”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