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‘冰塔’?”刘莺眯眼望去,“奇怪,按理说此处应有强大阵法守护,为何毫无反应?连一丝灵气波动都没有?”
“正因为太安静了。”禹王缓缓落地,脚踩坚冰,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,“说明这里已经被人为净化过??所有原始禁制都被替换了。”
白玉狮子猫鼻子轻嗅,忽然炸毛:“这里有味道……佛门香灰、妖血、还有一点……人的泪。”
“泪?”沈沧溟皱眉。
“不是普通的泪。”禹王闭目感应,“是悔恨之泪,夹杂着绝望与赎罪之意。曾有人在此地痛哭过,而且……是个修行极高之人。”
话音未落,冰面忽然龟裂,一道黑影自湖底浮出。那是一名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,面容枯槁,双眼空洞无神,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玉简,赫然是昔年南离真人座下九大弟子之一的**墨虚子**!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老者嘴唇蠕动,声音沙哑如磨刀石,“我……背叛了师门……但我……想回头……来不及了……”
禹王上前一步,欲施救治,却被沈沧溟拦住:“小心陷阱。”
“不是陷阱。”墨虚子惨笑,“我是被放回来的……作为信使。师尊说……只要你们踏入此塔,他的灵魂就会顺着因果线归来。而我,只是用来唤醒你们警惕的一枚死子。”
“南离真人没死?”刘莺震惊。
“他死了。”墨虚子咳出一口黑血,“但他把自己的‘道果’分裂成了九份,藏在九处与他生平有关之地。只要有一处被触动,其余八处便会共鸣。浪钟是第一处,这里是第二处……接下来,是东海扶桑岛、北冥葬仙谷、西漠轮回井……直到九星连珠之夜,他就能借天地逆转之力,重塑肉身,重返人间。”
禹王脸色铁青:“所以他故意让金天王去夺浪钟,就是为了激活第一道因果?”
“正是。”墨虚子眼中闪过一丝悔恨,“当年我们九人皆以为他是为苍生牺牲,谁知……他真正的目的,是从内部瓦解人道秩序,重建一个由‘真君’主宰的新纪元。他说……凡人不配拥有自由意志,唯有绝对的统治,才能终结混乱。”
“疯子。”白玉狮子猫低吼。
“或许吧。”墨虚子仰头望天,“可他已经成功了一半。你们看天上。”
众人抬头,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竟开始浮现一道道金色裂痕,如同蛛网蔓延。而在裂痕背后,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宫阙轮廓,金瓦朱甍,气势恢宏??那是传说中的**南明宫**,南离真人飞升前所居之地!
“他在拉扯现实与虚妄的边界。”刘莺喃喃,“一旦九处道果全部激活,南明宫就会彻底降临,取代人间朝廷,成为新的天庭!”
“不行!”沈沧溟怒喝,“绝不能让他得逞!”
“但我们也不能毁塔。”禹王冷静道,“这座塔同样是‘天轨仪’的一部分,若强行破坏,会导致西南与西北地脉失衡,引发千年大旱。”
“那就只有一个办法。”刘莺忽然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蝶形玉佩,“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‘逆命符’,可以短暂切断因果连接。我可以进入塔内,找到南离真人的道果印记,用此符将其封印七日??足够我们赶往其他几处地点,逐一清除隐患。”
“太危险。”禹王断然拒绝,“那里面必定布满陷阱,且南离真人早已预判一切,你怎么可能是他对手?”
“我不是对手。”刘莺微笑,“但我可以让《滕蝶图》第七蝶??‘舍身蝶’燃烧本源,制造幻境,让我看起来像是触发了机关,实则悄然完成封印。”
“代价是什么?”沈沧溟沉声问。
“永失第七蝶。”她轻声道,“意味着我将再无法召唤清源妙道真君的完整力量,修为倒退至少两重境界。”
全场沉默。
“值得吗?”禹王看着她。
“值得。”刘莺目光坚定,“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就像当年大禹治水,明知九死一生,仍决然前行。我们继承的不只是力量,更是责任。”
禹王久久不语,最终缓缓点头:“好。我陪你进去。”
“不行!”刘莺急道,“你需要在外主持大局,若塔内生变,必须有人统领全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