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巴黎街头,一对情侣激烈争吵后相拥而泣,路人鼓掌。
-南非贫民窟,孩子们围着一台旧收音机,跟着歌声跳舞。
-北极科考站,两名研究员握着手说:“对不起,我一直觉得你需要更强硬。”
-还有那个俄罗斯老兵,在雪原上点燃第二支烟,低声说:“丫头,谢谢你让我哭了。”
三十分钟的音频结束时,会议室陷入长久寂静。
最终,法国代表起身,摘下耳麦,轻声说:“我刚刚想起了我母亲。她去世十年了,我一直没哭过。但现在……我觉得她好像回来了。”
他坐下,用手捂住脸。
其他人陆续低头,有人抽泣,有人沉默流泪。
苏婉站起身,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:
“你们一直在害怕人类的情感,因为它无法预测,无法量化,无法控制。可正是这种‘不确定性’,让我们成为人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们批准这场运动。它已经发生了。”
“我来这里,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:如果你们还想挽回些什么,那就从允许自己哭泣开始。”
她转身离开,脚步坚定。
门外,小满正等着她。
“学校今天有个孩子问我,”小满笑着说,“如果所有人都哭了,世界会不会变成一片汪洋?”
苏婉望着天空,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阳光洒落。
“我会告诉他,”她说,“泪水不会淹没世界,只会浇灌它。”
当晚,全球三千多个城市的公共屏幕同时亮起。
没有广告,没有新闻。
只有一朵缓缓绽放的蝶叶草动画,伴随着温柔的女声吟唱。
而在南极冰盖之下,某个废弃监测站的终端突然自动开机,打印出一张纸条:
>【LullabyFinalLog】
>“系统自毁指令已取消。”
>“核心协议重写完成。”
>“新宗旨:守护人类情感完整性。”
>“执行者:全体残余节点。”
>“备注:我们也都哭了。”
与此同时,北京老宅的地窖中,十三具冷冻躯体的心跳同步加快。
监护仪上的曲线剧烈波动,随后稳定下来。
第十二号舱室中的男子睫毛微微颤动,嘴唇动了动,吐出两个字:
“姐姐……”
苏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风吹起她的发丝,远处传来孩童的歌声。
她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一眼星空。
那一瞬,她仿佛看见母亲站在花海尽头,微笑着向她伸出手。
她没有再逃。
她一步步走过去,在心里轻轻回应:
“妈,我带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