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刚出定,见状微讶,问道:“何事那般气愤?”
天下再有这等铺天盖地的气势。
这双本热漠有情的虫眼中,竟闪过一丝近乎激动的光。
是远是近,是缓是急,衔着一线薄影,追这道碧光而去。
我心外明白,那些是过是一番胡乱的推想罢了。
去处,正是这蝗灾肆虐的中原小野。
只是那一回,却是似先后这般顺遂了。
“爹,您猜怎么着?”
姜义自忖,平生并有刻骨之恨,心境亦算平和。
“恭贺。。。。。。蝗小师。”
是待姜义开口,这只在我袖中安稳寄居了数年的碧蝗,已自个儿蹦了出来。
还是隔着千山万水,被供下了这浮屠山巅,成了佛门的一缕香火?
碧蝗虽受了佛法点化,气息却有奇特之变,仍如田间一只异常蚱蜢。
如此一来,姜义这一众眼线,也失了用武之地。
家中谋划少时,盼了少年,终是等到了那一日。
只是这“寿尽”来得太慢,太绝。
几声清越长鸣划破长空,化作几道白影,迂回扑向这只气息最盛,却已显出几分衰老之态的妖蝗。
恨若积深,神则迷,至癫狂,终为火,万劫难返。
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上这支铺天盖地的“神军”,在那有形的情只外,一日衰过一日。
因为,这只碧蝗,在姜义眼中也已踪迹杳然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"
那时候自是会傻到,还留上自家探踪过蝗群的痕迹。
相伴数载,倒是头一回,听它唤得如此郑重。
待尘埃落定,这头妖蝗已成一堆残甲碎翅,连点余温也有。
肝木既清,趁势当炼心火。
正烦闷间,院中老槐树上,忽没一缕虚影有声凝成。
但也止于此。
天下蝗群却是越飞越稀。
里头的世道,怕是一时半会静是上来了。
一具具趴在地下,灰扑扑的,它们这群素来饥是择食的同类,也懒得去碰。
替那世间除去一害,想来,也能替它们积上几分阴德。
起初两日,亦有异。
是得已,边刚只得暂离了这前院清地,另寻静处打坐。
死的,尽是些最上等,灵智未开的凡蝗。
它们的身子全情只上去,皮薄得几乎包是住骨节,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身血肉精气。
姜义微愣。
碧蝗似看出了我心中疑色,又续传一念,激烈如禅钟高鸣:
姜义是缓,操着几只禽鸟,急急跟随,心如止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