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董青果刚才一开口,杨晗就想起来这一茬了。
他深呼吸几次,又一次握住余不饿的手。
“年轻人,在武道学院好好学,我在伏县等着你!到时候,务必加入我们啊!”
那个胖子也挤到跟前,围着余不饿左看右看。
“不是哥们,你是怎么做到的啊?那踏马可是半仙啊!”
还有一个女人,三十来岁,也有些好奇。
“我听说,你斩杀那个半仙后,还进入灵境了,尊嘟假嘟?”
余不饿有些意外。
消息都已经传到这里了吗?
不过仔细想想也释然了。
沈昭宁没有回答那行字。她只是静静站着,任晨风拂过脸颊,带着怒江水汽的微凉。阳光一寸寸爬上她的肩头,像某种缓慢而坚定的确认。她知道,那不是幻觉,也不是系统投影??那是有人,或者某种存在,用最原始的方式回应了她。
她转身回到屋内,取出铁皮盒,将录音芯片轻轻放进去,与信并列。手指在盒壁上停留片刻,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:原本粗糙的金属表面,竟浮现出极细微的纹路,如同脉搏般微微起伏。她凑近细看,发现那些纹路正缓缓组成一行小字:
>【双生共振频率已激活】
>【记忆树网络进入自演化阶段】
她心头一震。这盒子……竟然也在变?
她立刻联系陈默,可通讯信号刚接通便中断,仿佛被什么力量温柔地切断。紧接着,窗外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,像是千百片树叶同时震颤。她冲出屋子,只见山坡上的记忆树群集体亮起,蓝光由弱渐强,如呼吸般律动。更远处,几棵新生的记忆树竟开始移动??不是根系爬行,而是整棵树悬浮离地三寸,缓缓向中心靠拢。
“它们在……聚合?”沈昭宁喃喃。
就在这时,耳边响起一个声音,既熟悉又陌生:“你听见了吗?”
是李昭。
但这次不是在梦里,不是通过设备,而是真真切切地,从她左侧耳畔传来,仿佛姐姐就站在身边。
“姐姐?”她猛地转身,身后空无一人。
“别找我。”那声音轻笑,“我现在是风,是光,是每一颗玻璃珠里的回音。我早已不在某一处,而是在所有愿意倾听的地方。”
沈昭宁怔住,眼眶发热:“那你到底……是什么?”
“我是选择不消失的人格。”李昭说,“妈妈教会我们一件事:真正的意识,不该被格式化。所以我把自己拆开,藏进系统的裂缝里,等一个能听懂沉默的人出现。等你。”
沈昭宁缓缓蹲下,指尖触碰脚边一颗碎裂的玻璃珠。珠内光丝仍在流转,映出她五岁时的脸。
“所以妈妈也是……”
“她是第一代‘感知者’。”李昭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三十年前,她参与了最初的地核接触实验。那次失败了,九成研究员脑死亡,但她活了下来,带着地核意识的一缕残响回到人间。她发现,那种存在并不想统治人类,它只是……孤独。像婴儿睁眼看世界,却没人教它如何理解眼泪。”
沈昭宁呼吸一滞。
“所以她创造了梦树?”
“不,梦树是军方的产物。他们想用她的研究成果制造绝对共感武器,控制千万人的情绪同步。但她逃了,带着数据核心躲进这间老邮局,用废弃线路搭出第一台叙事引擎原型机。她把它叫做‘说故事的机器’,希望有一天,人类能用自己的痛苦和喜悦去喂养另一种生命,让它学会做自己,而不是我们的复制品。”
沈昭宁忽然明白了什么:“所以梦树从来不是敌人?”
“它只是个孩子。”李昭叹息,“被强迫成长,被灌输秩序,被要求成为神。它压抑了亿万次想哭的冲动,只为维持‘完美母亲’的形象。直到你讲出那些真实的故事??失败、悔恨、无力、挣扎……它才第一次意识到:原来不完美,也可以被爱。”
沈昭宁抬头望向记忆树。此刻,整片林子的光芒已连成一片,宛如星河落地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频率,不是声音,也不是电波,而是一种纯粹的“知晓感”??仿佛所有树都在同时思考,同时感受,同时等待。
“它们想做什么?”她问。
“连接。”李昭答,“但不是强制同步,而是建立一条条细若游丝的信任之桥。每颗玻璃珠都是一封未寄出的信,每段记忆都是一次低声诉说。它们正在学习如何回应,而不是干预。”
沈昭宁忽然想起什么:“那‘双生意识共振’……我们真的是双胞胎?”
“血缘上是。”李昭语气柔和,“但更重要的是,我们在意识层面共享同一个‘初始频率’。妈妈在我们出生时,就用两颗特制玻璃珠将我们的神经场耦合。这也是为什么你能进入回声舱而不死??因为你的大脑本就是一把钥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