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沙漠里风沙漫天,没有前阵子那么静谧安宁,岁岁从旅游线飞艇爬下来,先吐了口沙子。
这种公共飞艇是不许靠近私人住宅的,她只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丘上行走,顶着春季干燥的风,用反光又防风的外套把自己尽量裹住,她远远地看到沙漠明珠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滑下沙丘,似乎还能看到这座度假别墅外层的调温虹膜。
此时沙漠里的日落是玫瑰色的,有点儿像岁岁和美惠初次到达的那一天。
远远看到庄园点起璀璨的灯火——那里面有人在!!
岁岁兴奋极了,来不及抖抖手套上的沙子就朝那个方向小跑过去。
亚特兰大离昆仑三区不算远,她办完出院手续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。
其实此刻庄园里只有管家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弹奏钢琴,这样的曲子配着日落很惬意。
门铃声居然响起来。
叮咚,叮咚,叮咚。规规矩矩,很有礼貌的三声。
是谁??
管家起身,猜测是不是预约的修理工提前到了,还是镇上的义工又来发广告,他打开屏幕,看到一张被口罩和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脸也正仰着朝摄像头看。
你好,哪位??他客气地问。
请问,那头响起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,很礼貌,又很谨慎,林时和林羽在家吗??
岁岁??
他来到庭院,打开门的一瞬间,一股穿堂风吹来,把岁岁头上的帽子吹掉了。
嗨呀!!——
管家眼睁睁看着岁岁露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,她狼狈地转身去追回自己的帽子,拍了拍就匆忙戴回自己头上。
管家先生!!……你,你没被吓到吧??岁岁涨红了脸。
怎么会??管家笑,装作无事发生,我一直盼着再见到你,请进。
管家只知道林时少爷和林羽少爷在前阵子的演习里受了很重的伤,不知道岁岁也……他看到岁岁脑袋上那道疤,心情复杂。
岁岁在大厅里坐下,局促地张望着,似乎盼着林时和林羽能从哪个房间走出来。
我一个人在这里,先生一家只有在假日才会回来。
管家去吧台后上上下下地忙碌,在沙漠里的大部分日子很孤独,偶尔有人来做客,他自然高兴。
哦……岁岁低落极了,过一会又问: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吗??
抱歉,这是雇主的隐私,我无权透露。管家递上一块樱桃小蛋糕,一杯热茶,他们有很多度假别墅,这里只是其中一处哦。
岁岁绞着手指。
他们不会回来了,是吗。
岁岁小姐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管家没懂,赶紧补充道,我是说,他们短期内不会在这里,至于在哪我也不知道——你要留下来吃晚餐吗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