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仪吓了一跳,但见他神情严肃,不敢多问,立即点头应下。月华也收起嬉笑,悄然退至一旁,暗中掐诀布阵,将整座侯府纳入一道隐匿结界之中。
与此同时,令狐青墨已赶往钦天监联络刘庆之,鲁彪建则带人搜查西厢房。然而当他们破门而入时,屋内空无一物,唯有地面残留一圈诡异符文,散发着腐朽龙气。
“这是……древний龙语诅咒阵。”鲁彪建认出纹路,“专门用来召唤沉睡的亡魂或妖兽意识。”
谢尽欢蹲下身,指尖轻触符文边缘,顿时感到一股寒意顺着经脉直冲脑海。刹那间,他仿佛看见一片荒芜滩涂,尸骨如林,一头巨大的黑龙盘踞中央,双目紧闭,却被无数锁链贯穿躯体。而在它头顶,站着一个身穿红裙的身影,缓缓举起手中黑骨,口中吟唱古老咒语……
“轰??!”
幻象炸裂,谢尽欢猛地后退数步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公子!”鲁彪建惊呼。
“没事。”谢尽欢抹去血迹,眼神却愈发锐利,“我知道他们在哪了。龙骨滩地下,藏着一座‘锁龙冢’,传说中关押着远古孽龙残魂。若有人用至亲之血配合龙骨开启祭坛,便可唤醒它一部分意识,甚至操控它的力量。”
“谁会干这种事?”鲁彪建不解。
“冥姬。”谢尽欢冷声道,“她被困百年,早已不甘寂寞。而叶云迟,很可能是她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??利用她们之间的宿怨,制造混乱,让她有机会夺舍重生。”
话音刚落,天空忽然乌云密布,一轮血月悄然升起。远处传来阵阵龙吟,低沉而悲怆,仿佛来自九幽之下。
就在这时,南宫烨缓步走来,白衣胜雪,眸光清冷。她手中端着一杯清茶,递给谢尽欢:“喝点吧,压压惊。”
谢尽欢接过,却未饮,只是盯着她:“你今晚为何没参加宴会?”
南宫烨微微一笑:“我不喜喧闹。况且,有些事,总得一个人静静想清楚。”
谢尽欢目光微闪,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。下一瞬,他感受到一股炽热能量在她经脉中疯狂窜动,正是“赤凰命火”即将爆发的征兆!
“你故意激怒自己?”谢尽欢震惊,“你想借情绪波动唤醒全部血脉力量?”
南宫烨坦然迎视:“若我不这么做,等到冥姬真正归来,又有谁能挡住她?我是南宫家最后的继承者,这一身火焰,不该只为守护一人而燃烧。”
谢尽欢沉默良久,终是叹了口气:“你不怕走火入魔?”
“怕。”南宫烨轻声答,“但我更怕看着你们一个个死去,却无能为力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,谢尽欢忽然笑了:“既然如此,那就一起疯一次吧。”
他将茶杯放下,取出腰间玉笛,横于唇边。一声清越笛音划破夜空,瞬间传遍全城。紧接着,城外山林中响起回应??虎啸、鹰唳、蛇嘶,百兽齐鸣,仿佛有万千生灵正在集结。
“你在召唤灵宠大军?”南宫烨惊讶。
“不只是它们。”谢尽欢收起玉笛,望向北方,“还有那些曾被我救过性命的散修、草莽、亡命之徒。今夜,我要让他们知道,谢尽欢需要他们。”
果然,不到半个时辰,城外陆续出现各色身影:有背着巨斧的独眼刀客,有骑着毒蟾的老妪,有披着蓑衣的渔夫,甚至还有几名戴着镣铐的囚徒??皆是曾受谢尽欢恩惠之人,闻召而来。
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众人单膝跪地,齐声问道。
谢尽欢环视一周,朗声道:“北邙山有邪祟欲破封而出,若放任不管,天下将陷入浩劫。我不求诸位赴死,只愿诸位随我走一趟龙骨滩,堵住那道裂缝!”
“愿随公子赴战!”群雄齐吼,声震四野。
此时,令狐青墨返回,带来刘庆之的密报:“北邙山地脉震动频率加快,预计明日寅时三刻,封印将彻底崩塌。另外……叶云迟的本命灯,已经开始黯淡。”
谢尽欢心头一紧。他知道,这意味着叶云迟的生命正在流逝。
“准备出发。”他沉声道,“墨墨,你留守侯府,保护婉仪和紫苏。鲁彪建,你带五十精锐随我同行。南宫烨??”
“我跟你去。”南宫烨打断他,“别忘了,我的火,最克阴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