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狂人都懵了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脑袋就被庇护者狠狠按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。
“晏天骄,我家这孩子不懂事,冒犯天颜,还请恕罪,恕罪……”
那庇护者陪着笑脸说道。
洛清寒等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要知道,赤狂的庇护者乃霸血山庄老祖,这位老祖在死域修炼了二十年,得知出了赤狂这一号种子,特地前来接其前往死域培养。
这位老祖放在中州,几乎是传说级别的存在。
然而在晏悲面前,却表现得如此卑微,如此……可怜!
“这位。。。。。。
夜雨落于井口,不溅起水花,只在水面划开一圈又一圈无声的涟漪。那口井如今已不再深陷地底,而是悬浮在桃林旧址中央,离地三尺,缓缓旋转。井身由无数细小音符凝结而成,每一寸都刻着未曾说出的话语??有道歉、有告白、有临终前未能出口的牵挂。星光织就的薄纱依旧覆于其上,仿佛封印,又似守护。
老妇人住在井畔的小屋中,每日清晨都会捧一碗清水,轻轻洒向井沿。水珠触音即鸣,化作短促低吟,在空中飘散如雾。守井学徒们说,那是“遗声归流”,是世界正在回收所有被遗忘的声音。而她从不多言,只是静静听着,偶尔点头,像是在回应某种只有她能听见的对话。
第七年春,天穹光环仅余最后一圈。它像一道银色的冠冕,悬于大气层之上,缓慢收缩,每小时缩短一毫米。物理学家测算,闭合将在今夜子时完成。届时,地球将彻底进入“原初共鸣场”的覆盖范围,所有个体意识将不再孤立,情感与记忆将以最原始的方式彼此交融??不是通过语言,不是通过技术,而是如同呼吸一般自然。
然而,就在这一天黎明,反共鸣发生器突然在全球七十二个静修塔同时启动。
没有爆炸,没有火光,只有寂静的蔓延。以巴黎、京都、开罗、悉尼为中心,半径五十公里内的共感网络瞬间瘫痪。人们惊恐地发现,自己再也无法感知他人的情绪;梦境不再共享;情绪池冥想室变成空荡的石室,连墙壁上的光影都不再流动。更可怕的是,那些曾因共感而愈合的创伤,开始重新裂开。夫妻相视无言,孩子哭喊却得不到母亲的回应,医者握着病人的手,却感受不到一丝痛苦或希望。
“言权同盟”发布了最终宣言:
>“我们不要神迹,我们要选择的权利。
>如果倾听成为义务,那便是另一种暴政。
>铃声不是终点,沉默才是自由。”
他们宣称,林昭并未失踪,而是早在十年前便预见了今日之局。他亲手设计了反共鸣场的核心算法,并将其植入废弃卫星的数据流中,等待时机激活。而如今,那七十二束从撒哈拉晶簇森林射出的光柱,已被悄然篡改频率,不再是传递原始共鸣协议的信使,反而成了阻断全球共振的锚点。
消息传至井边时,老妇人正闭目听雨。她未睁眼,只轻声道:“他在等一个人去见他。”
没有人知道她指的是谁。但当晚,一名少年独自踏上通往南极冰门的列车。他是心音学校最后一批新生儿之一,天生无法发出声音,却能在梦中听见千年前的歌谣。他的名字叫**闻**,取自“闻道者不必言”。
列车穿越荒漠、雪原、沉没的城市遗迹,全程无人检票,也无广播报站。车厢内只有微弱的蓝光闪烁,映照出墙上自动浮现的文字??那是全球共感系统崩溃后,残存意识在网络边缘游荡所留下的呓语:
>“我曾以为被听见就是解脱……可当所有人都能读取我的恐惧,我才明白,真正的孤独不是无人回应,而是无处躲藏。”
>
>“她说爱我,可她的共感数据显示,她在说谎。我该怎么办?”
>
>“我不想再做了,求求你们,让我安静一会儿……”
闻一路静坐,指尖轻抚耳垂上的水晶坠子??那是念曾在梦中赠予他的礼物。每当心跳加速,坠子便会微微发烫,仿佛提醒他:你还活着,还有人在等你说话,哪怕你说不出声。
十日后,列车停在南极边缘。前方已无轨道,唯有一片漆黑冰原,延伸至地平线尽头。风里带着金属的腥味,那是反共鸣场对空间的侵蚀。闻步行三天三夜,终于看见一座由废弃卫星残骸堆砌而成的塔楼,矗立在冰门之外。塔顶亮着一盏红灯,规律闪烁,如同心跳。
门开了。林昭站在里面,白发苍苍,双眼却清明如少年。他穿着十年前那件旧式研究员制服,胸前别着一枚早已失效的身份卡。他看着闻,笑了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说,“我就知道会是你。”
闻摇头,指了指耳朵,又指了指心。
林昭懂了。“你说,你听得到我,但不想让我听见你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