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莱恩摇头，“我们要做更残忍的事??接纳他。让他堂堂正正走完回归仪式，接受万众欢呼，登上荣誉高台。然后……”他指向文书末端浮现的新符号：一柄断裂的狼牙棒刺穿天平，“在举国庆祝的巅峰时刻，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。让信仰崩塌，让神话破碎，让整个帝国亲眼见证什么叫‘完美造物’的内在腐败。”
基帝皇瞳孔震颤：“你是想利用这场悲剧重塑民众认知？打破对原体的盲目崇拜？”
“正是。”莱恩眼神灼热，“你们总想着修补旧秩序，而我选择掀翻棋盘。当人们看清连神明都会堕落时，才会真正学会独立思考。也只有在这种极致绝望中，新的希望才有扎根的机会。”
西卡留斯忍不住质疑：“可这样做代价太大！一旦处理不当，可能导致数十个战团哗变！”
“那就让他们变。”莱恩毫不退让，“懦弱的忠诚不如坦荡的背叛来得痛快。至少我知道敌人在哪。”
基里曼突然笑了：“有趣。父亲当年创造我们，就是为了应对不同危机。你负责撕裂疮疤，我负责缝合伤口??真是绝妙的互补。”
“少拍马屁。”莱恩摆手，“眼下有三件事要立刻执行：第一，通知火星铸造将军推迟会谈，改为远程加密通讯；第二，调集三支不受圣典约束的舰队埋伏在太阳系边缘，代号‘牧羊人行动’；第三……”他盯着基帝皇，“借我一间密室，我要和你单独谈谈关于‘帝皇复活计划’的真实进度。”
此言一出，全场皆惊。佛贝尔厉声喝止：“此等机密岂容外人??”
“我不是外人。”莱恩平静打断，“我是唯一见过亚空间彼岸归来者的人。而且……”他直视帝皇双眼，“你以为亚伦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点送回这份情报？因为他知道，再拖延下去，某个比混沌更古老的威胁就要突破封印了。”
基帝皇缓缓点头，示意禁军退下。待众人离开后，他低声询问：“你知道多少？”
“足够多。”莱恩从颈间摘下一枚微型水晶，投入空中投影仪。画面显示无数银色棺椁漂浮于虚无，每个都铭刻着熟悉的家徽。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‘休眠舱’？别骗我了，这些全是仿生躯壳。真正的原体残骸早被转移到地心第九实验室，用来提取稳定化的基因母液??说白了，你们在批量生产半成品超人。”
帝皇面色不变：“为了对抗太空死灵，我们必须超越极限。”
“错！”莱恩怒拍桌面，“你在重复帝皇当年的错误！试图用人造神明填补权力真空，结果只会催生新一轮叛乱！看看现状吧??白暗天使内部已有七个连队拒绝接受新型圣典灌输；钢铁之手最近三次任务失败率飙升至%；就连你最信任的极限战士，也开始私下讨论‘摄政王是否过于独断’！”
“所以我才需要莱恩你回来。”基里曼叹息，“只有你能压制那些桀骜不驯的兄弟们。”
“我不是工具。”莱恩冷冷道，“听着，我可以帮你稳住局势，但有两个条件：第一，立即停止所有克隆项目，公开销毁现存样本；第二，允许我在泰拉建立独立调查委员会，彻查近五百年内所有涉及原体遗产的军事行动。”
“这等于剥夺我的治权！”基里曼罕见动怒。
“不，这是救你性命。”莱恩逼近一步，“你以为其他原体真的甘心臣服吗？福格瑞姆已经在伊斯塔万重建宫殿，安格朗每晚都在血祭中呼唤屠夫之钉共鸣，更别说马格努斯最近频繁接触千子遗族……他们都在等一个信号，一个证明你并非不可战胜的破绽。”
帝皇久久未语，最终苦笑：“难怪父亲常说你是最难掌控的一个。好吧，我答应你。但调查范围不能涉及禁军编制及皇宫守卫系统。”
“成交。”莱恩伸出手。两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掌相握，仿佛两个时代的意志在此交汇。
与此同时，在太阳系最遥远的冥府星域，一艘破损的雷鹰炮艇正缓缓脱离亚空间湍流。驾驶舱内，一名浑身缠绕冰霜的阿斯塔特艰难睁开双眼，护甲铭牌上赫然刻着：
**黎曼?鲁斯**
他抬起颤抖的手指，按下通讯频道。传出的声音沙哑却坚定：
“这里是太空野狼第十三狼牙堡垒指挥官。请求接入帝国主网，优先级代码：**芬里斯之冬-零号协议**。我带着答案回来了……关于‘我们究竟是谁’的答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