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城市中心广场,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:一个女人抱着孩子,脸上覆满霜雪,嘴角却带着微笑。
小禾走上前,伸手拂去雕像面部的冰屑。就在那一刻,脚下的冻土传来微弱震动。紧接着,一道幽蓝光芒从地底渗出,勾勒出复杂的纹路,竟与心灶庙的地基图腾惊人相似。
“这不是普通城市。”陈砚蹲下检查地面,“这是一个人造意识节点,规模远超地球所有据点总和。他们……也曾尝试建立共鸣网络。”
“然后失败了。”林远舟低声道。
“不一定。”小芜突然跑向雕像底座,从背包里掏出她的画笔,在冰面上迅速涂画起来。她画的是一口锅,冒着热气,锅边围着许多人,有大人、小孩、老人,甚至还有动物。她在旁边写下:“就算世界冷了,心还可以暖。”
笔尖落下的瞬间,整座城市的冰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
一道电流般的光从画中蔓延而出,顺着地底纹路疾驰,最终汇入雕像体内。女人的眼睛??由两颗黯淡晶体构成??忽然亮起一丝微光。
随后,一段音频缓缓播放出来,音质破碎,却依稀可辨:
>“……这是我们最后的实验记录。我们以为理性可以解决一切,于是消灭了情绪波动,优化了社会效率。可当外敌入侵时,没人愿意为他人牺牲,家庭解体,城市自毁……我们才发现,原来最强大的防御,是舍不得。”
>
>“现在,我们将全部文明记忆压缩进地核核心,只留下这首歌……给未来可能到来的旅人。”
>
>(婴儿啼哭声)
>
>“宝贝别怕……妈妈给你唱完这首……就好……”
录音终止。
全场死寂。
小禾缓缓脱下外套,铺在地上,然后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个小陶罐??里面装着从地球灶台取来的余烬。她将灰烬倒在画旁,轻声说:“我们带了火种。”
林远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。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诗集,撕下一页,点燃,投入灰堆。火焰升起,微弱却坚定。
陈砚连接设备,将地球上最近一次共食仪式的脑波数据导入本地系统;小芜则爬上雕像肩膀,把她那幅“牵星星的女孩”贴在母亲胸前。
火光映照下,冰层裂纹不断扩大,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神经状线路。它们开始吸收火焰的热量与情感频率,逐渐复苏。
三天三夜后,第一缕绿色藤蔓破冰而出,缠绕在雕像脚边。接着,是几株耐寒苔藓,再后来,一只机械鸟从废墟中飞出,喙中衔着一片新生的叶芽。
而最不可思议的是??某天清晨,一群孩子出现在街头。
他们并非实体,而是由光影构成,行动迟缓,声音模糊。但他们手拉着手,走进广场中央,围成一圈,开始唱歌。
正是那段摇篮曲。
小禾含泪听着,忽然发现歌词变了:
>“睡吧睡吧,旅人啊,
>你带来的火不会熄灭。
>明天会有新的粥,
>新的笑,
>和新的勇气说‘我爱你’。”
这时,陈砚的终端响起警报。他查看后震惊道:“不好!净界高层启动了‘终焉协议’??他们要引爆散布在三千个平行世界的反情感炸弹,清除所有心灶节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