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?真君听得一头雾水。
尽管听幽祖师讲得头头是道,荡魔真人也是一脸恍然,甚至周围还有道合天音,诸多意象纷纷浮现。
但她只觉得吵闹。
恍惚间,她仿佛又回到了上古,回到了那个师尊去司祟大。。。
夜色如墨,笼罩着初圣魔门的山门。寒风自北岭吹来,卷起枯叶与残雪,在断崖边打着旋儿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林尘伏在石缝之间,屏息凝神,掌心紧握那枚从尸堆里扒出的青铜令牌??上面刻着一个“材”字,笔锋歪斜,像是临死前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。
三天了。
自从他被当作“人材”送入这魔门炼体殿,便再没踏出过地窟一步。每日所见,皆是血池中翻滚的残肢、铁链锁住的疯修士,以及那些披着黑袍、面无表情的执事。他们称此地为“养材之所”,说白了,不过是把活人当药材豢养,抽取精元、魂魄、骨髓,乃至情绪波动产生的“怨力”,尽数献给魔门深处那位沉眠的古老存在。
而他,林尘,不过是个意外。
原本只是个边陲小镇的落魄书生,因一场雷雨夜误触古碑,竟觉醒了所谓的“不灭灵根”。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初圣魔门耳中,一夜之间,全家尽灭,唯他被掳至此,成了编号“丙七三九”的待炼之人。
但他没死。
不仅没死,还在昨夜趁守卫换岗之际,以一枚藏于舌底的毒针刺杀了一名低阶执事,夺其腰牌逃出炼体殿。这一路攀崖越涧,躲过三波巡山傀儡,终于藏身于这片荒芜断崖之下。
“丙七三九……不灭灵根……”林尘低声呢喃,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,“你们要的是我的根?可你们根本不知道,它到底是什么。”
话音落下,体内忽有一股温流涌动,自丹田升腾而起,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游走。这不是真气,也不是灵力,更像是一种……规则的共鸣。每当他濒临绝境,这股力量便会悄然浮现,护住心脉,延缓生机。
他曾听一名将死的老囚说过:“不灭者,非不死也,乃万劫加身而不改其志,百难临头犹存一线清明。此非天赋,实为诅咒。”
林尘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话,他只知道一件事??若不想成为别人炉中的药引,就得活下去,活得比谁都久。
远处传来铃声。
清脆,冰冷,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。
林尘瞳孔一缩??是巡夜铃,专用于召唤“清道夫”的信号。据说那些清道夫并非人类,而是由历代未能通过试炼的弟子融合怨念与残魂所化的半灵体,刀枪不入,嗜血如命。
他迅速贴紧岩壁,借着月光扫视四周。左侧是陡峭绝壁,右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幽谷,前方不足十丈处有一块突出的平台,上面立着一座残破石亭,檐角挂着半截断裂的铜铃。
铃声正是从那里传来。
“不可能……那铃早就断了。”林尘皱眉。他记得昨日黄昏时还亲眼见过那铜铃摇晃,却无声无息。如今不但响了,节奏竟与巡夜铃完全一致。
莫非……有人在操控?
念头刚起,一道黑影倏然掠过平台,速度快得几乎撕裂空气。那人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袍,身形瘦削,脸上蒙着一层薄纱,只露出一双眼睛??漆黑如渊,却又泛着淡淡的金芒。
“是你。”对方开口,声音沙哑,像是多年未曾言语,“丙七三九,你竟然还没死。”
林尘心头一凛: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谁?”那人轻笑一声,缓缓抬起右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与林尘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令牌,只是那“材”字已被血迹染红,“我曾是甲等‘人材’,编号甲零零一。二十年前,我也像你一样逃了出来。”
林尘呼吸微滞。甲等“人材”?在整个初圣魔门的历史上,据说只有三人获得过这个称号。而这人,竟是其中之一?
“那你为何还在这?”林尘警惕地问。
“因为我逃不出去。”那人摇头,“每当我靠近山门十里之内,体内就会有东西苏醒,逼我回头。就像……一根看不见的线,拴住了我的魂。”
说着,他猛地扯开衣领,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烙印??那是一个扭曲的符文,形似蚕蛹,正随着心跳微微搏动。
“这是‘归茧印’,所有被选中的‘人材’最终都会被种下。你以为你逃出来了?不,你只是它允许你走远一点罢了。”
林尘脑中轰然作响。难怪这几日逃亡途中总觉得后颈发烫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缓慢生长。原来……早已被标记。
“那你来找我做什么?”他咬牙问道。
“帮你。”那人淡淡道,“但也可能是害你。因为我要你跟我进‘归墟洞’。”
“归墟洞?”林尘从未听过这个名字。
“那是魔门禁地中的禁地,传说中第一代门主埋骨之所,也是‘不灭灵根’真正的起源之地。”灰袍人目光深邃,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??你想变强,想复仇,想离开这里。但你不明白,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修炼,而是来自‘认知’。”
“认知?”
“认知你自己是谁,认知这世界为何如此运转。”灰袍人转身望向幽谷深处,“归墟洞中有三问:你是谁?你从何来?你要往何处去?答对一问,可得一段记忆;答对两问,可斩一缕归茧;答对三问……便可真正‘不灭’。”
林尘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你进去过吗?”
“进过。”灰袍人低声道,“我答对了第一问??我是谁。于是我想起了自己原是某方大世界的帝君转世,因逆天修行被镇压轮回。第二问,我没敢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