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终于点头:“准奏。即日起,命工部协同户部,在下元县设立试点作坊,招募百名贫民,专事蜂窝煤与炉具制造。所需原料由官府调拨,成品定价须公允,不得牟取暴利。”
“臣遵旨!”董桂花躬身领命。
朱标忽然又问:“你这蜂窝煤,煤炭从何处来?”
“回殿下,目前采自京郊西山煤矿。已有矿主愿低价供应,因用量不大,尚能满足。”
“长远计呢?”朱标目光深远,“若全国推广,需求倍增,岂不引发争夺?”
董桂花早有准备:“臣已派人勘察各地煤矿,初步拟定山西、河北数处富矿可作后备。另建议设立‘煤政司’,统一管理开采、运输与分配,以防豪强垄断。”
朱标抚掌而叹:“妙哉!你不仅懂医术,竟连民生政务也看得如此透彻。朕若早识你十年,何愁国事艰难?”
话音未落,忽听外头一阵喧哗。
紧接着,一名内官急匆匆闯入:“报??刑部急奏!燕王府长史朱高炽,于昨夜越狱逃逸!”
满殿皆惊!
朱标猛地坐直身子:“什么?!”
董桂花心头一震,却强自镇定。
他知道,这一天终究来了。
原来,自王癞子命案查明后,刑部虽未明判朱高炽杀人,但因其涉嫌重大,仍将其收押待审。谁知此人竟在狱中买通守卒,趁着夜色翻墙而出,至今下落不明。
“海捕文书已发往各州府。”那内官颤声道,“陛下震怒,责令五日内缉拿归案,否则严惩失职官员。”
朱标沉默良久,终是长叹一声:“四弟啊四弟,你这是要逼朕动手吗?”
黄子澄低声道:“殿下,此事恐非简单越狱。朱高炽身为燕王世子,岂会轻易涉险?背后必有指使。”
董桂花接口道:“学生以为,朱高炽逃脱,极可能是为了传递消息或执行密令。他若真杀了王癞子,断不会留在京城等死;若无辜,更不该逃跑。此举反常,必有深意。”
朱标冷冷道:“不管有没有深意,他既脱狱,便是罪加一等。传令五城兵马司,封锁全城,挨户搜查!若有藏匿者,同罪论处!”
“是!”张铁柱领命而去。
殿中气氛骤然凝重。
吕氏担忧地看着董桂花:“七郎,你与燕王府往来密切,此时更要小心言行。”
董桂花点头:“夫人放心,学生自有分寸。”
他心中却清楚,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。
果然,不到两个时辰,又有一骑飞马入宫??蓝玉通亲自送来密报:有人在聚宝门外发现可疑踪迹,疑似朱高炽化装潜行,欲乘船南下!
朱标当即下令:“封锁长江水道,所有船只不得离岸!命锦衣卫即刻追查!”
与此同时,董桂花回到家中,刚坐下喘口气,清扬便破门而入:“七郎!出事了!”
“我知道。”董桂花端起茶杯,轻吹一口,“朱高炽跑了,对吧?”
清扬愣住:“你早就料到了?”
“不是料到,是明白。”董桂花放下茶盏,“朱棣派他来京,本就冒着极大风险。如今事情败露,若不尽快脱身,迟早被牵连。逃,才是唯一活路。”
清扬皱眉:“可他若真是凶手,岂非逍遥法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