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离开鹰堡的河间地贵族们,已经抵达了怒潮河的南岸。
怒潮河不仅极为宽广,而且位于入海口的位置,海水涨潮时常反灌河内,形成汹涌逆流,因此水文环境极其复杂。
除去附近村落的渔船之外,就只有法。。。
海风在清晨的巷口打了个旋,卷起几张褪色的招贴纸,又悄然退去。莉娜站在窗前,手中那封来自墓园的信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。她没有立刻收起它,而是任其摊开在掌心,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读信老人的声音多停留一会儿。风穿过书架间的缝隙,吹动了角落里一排蒙尘的旧信封,发出细碎如絮语般的响动。
她忽然转身走向地下室,脚步比往常坚定。昨夜的画面仍在脑中回荡??伊萨克的嘶吼、格鲁姆的烛影、安娜温柔的叮嘱,还有那未来白发苍苍的自己。那些不是幻象,是时间之河倒映出的涟漪,是系统本身在向她低语:**你已不再是见证者,而是传递者。**
铁盒“X-07”仍敞开着,手绘地图平铺在木桌上,歪脖子松树的位置已被一枚铜戒压住。莉娜取出钢笔,在地图边缘空白处添下第一个新标记??东区老电报局遗址,并附注:“灰鸦遗音,未竟之誓。”她知道,这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正欲合上地图时,门铃轻响。
这次的脚步声很重,带着迟疑与试探,像是踩在冰面的人。莉娜抬头,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立于门口,银发稀疏,脸上沟壑纵横,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银戒。她穿着一件旧式呢大衣,衣领别着一朵干枯的紫罗兰。
“您……能帮我送一封信吗?”她的声音像秋叶摩擦地面。
莉娜点头,请她入内。
老妇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,封口用火漆封着,印着一只展翅的燕子。“我想寄给我的丈夫。”她说,“他走了四十二年了。”
莉娜接过信,指尖触到火漆时微微一颤??那温度竟如活物般温热。
“他是邮差。”老妇人坐下,目光落在《回音簿》上,眼神忽然柔软下来,“我们年轻时约定,每年春天都要互写一封信,哪怕人在同城。后来他去了前线,成了战地邮递员。最后一封信是他寄来的,说等他回来,要把所有没送出的情书当面念给我听。”
她顿了顿,手指轻轻抚过戒指:“可他再也没回来。尸体都没找到。军队只说,他在暴风雨夜里骑车穿越山谷,坠入深谷。”
莉娜静静听着,心中却已翻涌。战地邮差……暴风雨夜……山谷……这些词像钥匙,轻轻转动某扇尘封之门。
“这么多年,我一直在写信。”老妇人低声说,“写了四十二年,一封都没寄出去。今天,我终于来了。”
莉娜起身,带她进入“无声之室”。烛火自动点燃,七盏蓝焰静静摇曳。墙上的“迟来的回信展”中,一张卡片微微震动,上面写着:“亲爱的,今天的阳光很好,我晒了你最爱的毛毯。”
老妇人颤抖着手拆开信封,取出一页薄纸。字迹娟秀而坚定:
>“阿哲:
>
>今天是你走的第四十二个春天。院子里的梨花开了,像那年我们在山坡上看过的雪。
>
>我还记得你说,只要风还在吹,信就一定能送到。
>
>所以我一直相信,你会听见。
>
>我没再嫁。孩子们都以为我傻,可我知道你还活着,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继续送信。
>
>昨夜我梦到你了。你骑着那辆旧自行车,背着邮包,回头对我笑。你说:‘最后一封信我已经收到了,现在轮到我来读给你听。’
>
>那一刻,我哭了。
>
>如果你真的能听见,请替我去一趟北岭山谷的第三棵杉树下。我把这些年写的信都埋在那里,用油布包着,外面缠了七圈红线??你说过,红线能防潮。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