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不能继续想了。
这不正常。
霍骁将手收回来,扯了被子盖在东方景明身上,悄悄与夜色融为一体
霍骁走了大约有几息,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暗色中睁了开来,里面满是不解和疑惑。
霍骁刚刚在干嘛,为什么要用手在他的小腹上比划,里面是有金丹还是有孩子?
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。
不过,总算把这尊大佛总算是送走了,他可以安心的睡去了
翌日,如霍骁所言,吏部尚书一下朝就派人把他们这些新官全都给招呼走了,然后把他们聚在政事堂的一个角落,给他们讲官员考核一事。
虽然东方景明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,但吏部尚书在那里讲第二遍的时候,东方景明还是两眼一抹黑,整个人心如死灰。
吏部尚书所说的每一句话,似乎都在强调他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。
但好在吏部尚书是一个办事干脆、说话利落之人,只念叨了半个时辰就把他们给放了。
“哎!”
哀叹一口气,东方景明拖着沉重的心情把扮做普通大内侍卫的拾玖给挥了过来,让他带着自己去天牢见常英
天牢的窗户开的非常小,不仅光线差,透气性也十分糟糕,空气里四处都弥漫着呛人的血腥气,时不时还会传来微弱的哼唧声,痛苦而又沉闷。
在这种阴暗环境的冲击下,东方景明的心情竟悄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颠倒,他来不及去为官员月考一事哀愁,一心只想突破常英的心理防线,让他主动告知一切。
在今天之前,东方景明从未见过常英此人,对他的印象全都来自于霍骁的描述。
他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提审,常英的神色会萎靡,身体会崩塌。
但当拾玖停下脚步,指着那个端端正正坐在牢门里人,告知他这人就是常英的时候,东方景明略微晃了一下神儿。
坐在牢门那边的人,约莫二十五六,哪怕手指和脚趾的指甲全都被拔光了,他的脸色依旧很平静,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,甚至连头发也始终保持着工整的模样,没有丝毫的凌乱。
感受到走来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,常英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,朝东方景明望了过去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:“我什么也不会说的,你们放弃吧。”
迎上那双看似温润但暗藏固执的双眼,东方景明回以同样的神色:“常英,我不是来提审你的刑官,而是过来和你聊聊的。”
常英重新闭上了双眼,缓缓道:“你我素昧平生,有什么可聊的事呢?”
东方景明在拾玖搬来的椅子上落座,难得的保持了端正的坐姿:“是,你我确实素昧平生,但你应该知道,我今天会来这里见你,就说明我肯定提前了解过你这个人,所以我们能聊的事有很多很多。”
“那又如何,”常英道:“我若是不想和你聊,你就只是自言自语罢了。”
东方景明:“那你大可以看看,我今天会不会自言自语。”
常英轻哼一声没说话,甚至连头都转向了一边。
上下打量了常英一会儿,东方景明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,腿一翘,手一撑就端坐不住了,整个人原形毕露,声音也懒懒的。
“常英,你还记得你爹娘拼了命供养你读书是为了什么吗?他们好像是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造福一方百姓的清官、好官。所以,你猜他们若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你做出这样罔顾人伦、丧尽天良之事,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”
见常英的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,东方景明满意的勾了一下唇:“不如我们来猜一下吧,你爹娘知道这件事以后,是会痛心疾首呢,还是追悔莫及呢,亦或者对你这个人感觉失望透顶呢?”
“你闭嘴!”
失望透顶四个字一出,常英猛的将头转了过来,对东方景明怒目而视。
东方景明不以为然,拾玖的神色却变了一下,朝东方景明投去一抹诧异的神色。
他带人动用各种刑罚提审了这么多天,常英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,甚至连喊叫声都没有,就那样默默承受着一切,不言不语。
可他眼前这个青年竟然只用了三言两句就把人激怒了,未免有点邪乎了——
作者有话说:东方景明:能说会道,专往痛处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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