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,只有那“滴答、滴答”的水声一直在峡缝中回响。
火光摇曳,将岩壁上扭曲的影子拉长又缩短,仿佛鬼影在晃动。
白铭蹲下身,仔细地观察着潮湿的泥土。
那里除了他们自己的。。。
公交车缓缓启动,轮胎碾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响声,像是秋叶被风卷起时的低语。窗外的景色流动得极慢,仿佛时间本身也在这片草原上放轻了脚步。林小满低头看着手中的磁卡,它正微微发烫,像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。她将它贴在胸口,隔着衣料感受那微弱却坚定的温度。
“身份密钥”不是用来证明给谁看的,而是她终于敢承认??我存在,哪怕不完美,哪怕带着伤痕。
车内空荡,只有她一人坐在中段靠窗的位置。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始终没有回头,轮廓模糊如雾中剪影,唯有一只戴着婚戒的手偶尔从方向盘边缘掠过,在阳光下泛着冷银光泽。林小满盯着那只手,心跳悄然加快。又是这枚戒指。它像一根线,贯穿所有怪谈的缝隙,把梦境、现实、记忆与规则紧紧缠绕。
但她不再急于揭穿。
她知道,有些真相必须走到尽头才能看清。
车行许久,远处青山渐近,山脚下出现一座老式独栋小楼,红砖灰瓦,院墙爬满藤蔓。那是她童年住过的家。门前石阶上,摆着一双粉色的小童鞋,鞋带松散地垂着,像是刚刚脱下。
林小满呼吸一滞。
那是妹妹林小月的鞋。
三年前车祸当天,她穿着的就是这双鞋。
“家庭晚餐”四个字在脑海中回响。她攥紧笔记本,指甲几乎掐进纸页。她记得那天晚饭没吃完??母亲说要送走妹妹,因为她患了罕见病,家里负担不起治疗费。而她愤怒地摔门而出,妹妹追出来喊:“姐姐等等我!”然后……然后她冲进了马路。
可现在,规则给了她一次“重来”的机会?
不,不是重来。是审判。
车停稳了。司机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如旧录音机播放:“本次行程终点已到。请携带您的记忆下车。请注意:餐桌上的话一旦开始,便无法中途停止。”
林小满深吸一口气,推开车门。
热浪扑面而来。
不是夏日的燥热,而是火焰燃烧后的余温。院子里的藤蔓并非植物,而是焦黑扭曲的电线,缠绕在断裂的钢筋上。那栋房子的外墙布满裂痕,一半完好如昔,另一半却被大火烧得只剩骨架。两扇门并列而立:左边漆成天蓝色,贴着“欢迎回家”贴纸;右边则是焦炭般的黑色,门牌写着“禁止进入”。
空气里飘着奶糖味,还有……烤肉的焦香。
她一步步走向蓝门,脚踩在枯草上发出脆响。就在她伸手触碰门把手的瞬间,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:
“姐姐,你回来了?”
她猛地转身。
林小月站在院子中央,穿着那条红色小裙子,脸上挂着天真笑容,手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熊??那是她小时候最怕黑时抱着入睡的玩具。可林小满清楚记得,这只熊早在火灾后就被母亲烧掉了。
“小月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,“你不该在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不该?”小女孩歪头,“你说过要陪我吃晚饭的。妈妈都准备好了。”
林小满的眼眶红了。她多想冲上去抱住妹妹,闻她头发上的草莓洗发水味道,听她叽叽喳喳讲学校的事。可她不能。
因为她知道,这不是真的。
这是规则编织的最后试炼??用她最渴望的东西,诱使她放弃清醒。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她强忍泪水,低声问。
“你是姐姐啊。”小月眨眨眼,“虽然你后来不理我了,还害我死了……但我不怪你。”
林小满心头剧震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说你要留住我,所以故意跑进马路中间。”小月的笑容依旧纯真,语气却冰冷下来,“你以为那样爸妈就不会分开我们了。可你忘了,我也在牵你的手。”
林小满跪倒在地,喉咙像被刀割开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真的……真的没想到会那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