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来了，凌云霄的走狗，迫不及待地开始吠了。’
凌夜心中毫无意外，甚至觉得有些无聊。这种层次的挑衅，在他眼中如同儿戏。
王公子走到凌夜案前，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他。
“啧啧，凌大公子这身行头，可真是不凡啊！看来离了凌府，小日子过得反而更滋润了？不知是在哪里发了大财啊？也提携提携小弟我？”
这话语中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，暗指凌夜钱财来路不明。
附近几桌的交谈声彻底停了下来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，目光在凌夜和王公子之间来回逡巡，等着看凌夜如何应对这第一波发难。
连屏风后的女眷区，似乎也安静了不少。
凌夜并未立刻起身，他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，只是微微抬眼，目光淡然地看向王公子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
“王公子说笑了。”
他的声音平稳，听不出丝毫火气：“不过是靠着母亲些许嫁妆度日，勤俭持家罢了。比不得王公子，背靠大树，衣食无忧，自然有大把时光关心他人的衣着用度。”
他语速不紧不慢，却字字清晰，既点明自己经济来源正当（母亲嫁妆），又反讽对方无所事事、只会盯着别人看，像个长舌妇。
“你！”王公子没料到凌夜如此牙尖嘴利，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来，还暗损了他一番，顿时脸色涨得有些发红。
他梗着脖子，强自争辩道：“凌夜！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！谁不知道你们母子己被凌侍郎……哦不，是被赶出凌府了！一个弃子，在这里摆什么谱！”
这话己是相当无礼，近乎撕破脸皮。
周围响起几声轻微的抽气声。
不少官员皱起了眉头，觉得这王公子实在粗鄙，有失身份。
凌夜脸上的那丝笑意反而加深了，只是眼底的温度彻底冷了下去。
他缓缓放下酒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如炬，盯住王公子：
“王公子此言差矣。”
“其一，我与母亲是自愿搬离凌府，自立门户，并非被‘赶出’。此事，父亲大人亦是知晓并应允的。"
"王公子是在质疑我父亲的决定，还是质疑我凌家的家教？”
他轻巧地将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。
“其二，”
他语气陡然转厉，“即便我凌夜如今不在凌府居住，我依然是凌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！我母亲依然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！"
"这一点，族谱宗牒，天地可鉴！岂容你在此妄加非议，出言不逊？！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然之气，仿佛不是在为自己辩驳，而是在陈述一个不容亵渎的事实。
王公子被他骤然爆发的气势骇得后退了半步，一时语塞：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王公子是何意思？”凌夜步步紧逼，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莫非是觉得，我凌家之事，可由得你一个外姓之人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编排、指手画脚？这便是王侍郎家的家教吗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