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脖子横斜,如一根木桥半跨过排水沟,就直角转向往上开枝散叶。
距离不够,黎湾双臂攀紧树干,身体在空中吊来荡去,几番助力试探伸腿,依旧够不着高出一大截的墙体。
昏黄的路灯下,白皙的小脸憋涨得通红。
李周延看了几分钟猴戏表演,实在是忍不住想笑,又怕吓到她,故意轻轻踩了下脚边的树枝。
清脆的断裂声终于引起了黎湾的注意,她侧眸一瞥,吓得差点摔下来。
“不许告状!”
“你在干嘛?”
几乎是异口同声,说完,两人一个狼狈挣扎着将双腿收回,交叉攀回树干。一个双手插兜,不嫌事大的走近一步看热闹。
黎湾倒挂在树上,心都快虚死了,还不忘先发制人。
她吹眉瞪眼的压着声音警告李周延,“你敢告诉老师,我就拉你下水!”
“哇,我好害怕喔。”
李周延悠哉的晃到树下,饶有兴致的端详着黎湾的优雅姿势,怎么说呢?像被绑在烤架上的乳猪。
他瞧着她费力仰着的娃娃脸,还在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试图威胁他。
更好笑了。他甚至有点想帮她刷两层烤油。
“那我走?”
他矫健的爬上树,瞄准墙沿,脚踩树干用力往后一蹬。
在黎湾惊讶的目光里,跳上围墙,修长的双臂攀上墙沿用力一撑,跨步就坐上了去。
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利落得像是惯犯。
他扭头回看还倒挂着的黎湾,故意重复她的话,笑得非常无辜,“不许告状喔~不然就拉你下水。”
说完迅速跳下墙,从黎湾视线里消失了。
那晚,黎湾怄得整夜都没睡着。
饥饿和被伤的自尊反复折磨着她的肉体与精神,明明就只隔了一道墙,她甚至都能闻到大排档海鲜烧烤的香味,可就是吃不到。
更可恨的是,闭上眼睛,满脑子都是李周延大口吃肉,满嘴油光的模样。
那个在她印象中优秀到封神的男同学,一下子跌下了神坛,变成一个讨人嫌的油腻长臂猿。
可俗话说得好,好汉不吃眼前亏,亏什么都不能亏自己的胃。
第二天凌晨,李周延再次出现在那棵歪脖子树下的时候,黎湾已经等了他半小时。
“哟?今天改值勤了?”
李周延瞧着她一副站岗的模样,直觉新奇,戏谑的朝树上抬抬下巴,“不上去吊着玩会儿?”
黎湾心里暗骂他有毛病,可又架不住要求人帮忙。心里挣扎了半天,极不情愿的拉下脸开口向他求助,“你能不能帮帮我?”
十分钟后,黎湾从心里暗骂变成了直抒胸臆,“你什么毛病?你让我钻狗洞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