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上在家里的厨房跟陆蕴芝坦白了自己的心情,他很生气,气了一整晚,因为黎湾让他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。
但比起抱怨,他自我反省后的懊悔更甚,他主动找陆蕴芝询问,希望能从母亲嘴里来多了解黎湾。
陆蕴芝是个讲理的人,作为母亲没有偏袒,她女儿的性子她太了解不过,很多事情料定了她也不会跟李周延说,所以对李周延的坚定更是欣慰。
只是,有些东西,难免沉重。
好菜出锅时,黎湾终于可以借口从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里抽身,去到厨房。
陆蕴芝在灶台边招呼着黎湾去把自家酿的米酒拿出来招待,黎湾风风火火的跑去酒窖时,李周延已经将酒打好。
他看着她脸上未散的热闹笑意,长发披散,刘海被吹分叉,那双大眼睛在昏暗的酒窖里,闪着熠熠的晶亮。
澄澈得像从没挨过欺负受过苦一样。
心无意识的抽了一下,李周延把酒壶塞进她怀里,临到门口,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。
黎湾被他这没头没尾的怜惜弄得摸不着头脑,回头瞧见他脸色里的深沉不掺假,更是纳闷。
“你怎么了?”她试探着问。
“没事。”
“你今天很奇怪”她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,“你是在跟我生气吗?”
“”
李周延沉吟片刻,只道:“吃饭去吧。”便淡然的错身,去厨房帮忙端菜。
长桌宴在堂屋外的空地铺开,酸汤牛肉、农家腊肉、白切土鸡、鹌鹑腌菜、牛瘪、腌鱼等一大桌本地菜系配上自酿的香甜米酒。
一桌子人吃得热闹喧天。
李周延作为登门拜访的女婿,本着礼貌主动端起土陶碗,在陆蕴芝的介绍下依次向各位家族长辈敬酒。
他长得招人喜欢,态度也谦和,七大姑八大姨见这下伙子上道,一边跟陆蕴芝夸奖女婿不错,一边高兴得拉着他一碗又一碗的喝。表舅表叔见他喝得爽快,更是觉得顺眼,一刻不歇的给他添酒。
眼见越喝越快,黎湾有些坐不住,悄悄瞥了眼身旁的李周延,脖子耳后已经红成一片,脸上倒是笑得真诚。
王姨妈问:“认识多久啦?”
李周延:“我俩大学同学,认识很多年了。”
二婶问:“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?”
李周延:“看黎湾什么时候愿意,我随时可以。”
表叔问:“我听说你俩是同事?这次还一起去南极?”
李周延:“是的,我也是搞科研的。”
三舅问:“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?”
黎湾实在是看不下去,起身阻拦,却被李周延反手摁回座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