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笑着扫她一眼,扭头认真回答三舅的问题:“我爸就单位上班的,我妈做点生意,家里也还行,他们都很喜欢黎湾,觉着我找了个特别好的女朋友,都等着我娶她进门呢。”
这算什么事?怎么就父母满意了?
黎湾瞧着他那副准女婿做派,心里直犯嘀咕,还没结婚呢,搞得跟新婚回门一样。这人不还晾着她么?怎么就这么自觉融入了?
旁边的二婶瞧她写在脸上的情绪,以为是在心疼,忍不住打趣,“这才喝多少?就护上了?小李这大高个,酒量肯定是这个。”她竖起大拇指,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。
“二婶你别劝酒,他酒量真不行。”黎湾汗颜。
“咱们这酒又不醉人,自己家酿的米酒,没度数的。”表叔听见了,更是劝得高兴,“小李喜欢喝,你怎么还拦人家。”
“就是,咱们陆家的女婿哪里有喝不了的道理。”
三舅喝高兴了,兴之所起举碗提议,“想不喝酒就来对歌,对得过就不喝。”
这下好了,一发不可收拾了。
侗族以歌会友是传统,饮酒时唱歌,如果对方接不住就自罚一杯。
都是从小就浸泡在歌酒里的人,能歌善舞是刻在dna里的天赋,更别说八方来聚。
十几个亲戚轮番端着碗来跟李周延对歌,从“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”到“鸳鸯双栖蝶双飞”,再到“唱支山歌给党听”。
李周延绝不扫兴,大咧咧的扯着嗓子从“祝你生日快乐”到“祝福大家新年好”,唱到最后曲库告急,转头对着陆蕴芝求救:“世上只有妈妈好~有妈的孩子像个宝!”
乐得陆蕴芝合不拢嘴,端起酒碗就要帮女婿撑腰。
可谁知开口两句还没唱完,就听身旁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李周延埋头栽到桌上,不省人事。
黎湾从来没有哪刻像眼下这般拿他没办法。
李周延烂醉如泥的爬在她背上,手搂着她脖子,跟条狗似的,软趴趴的捧着她的侧脸又亲又蹭,没完没了。
她搞不懂李周延这一天的反常。
一边冷淡的晾着她,一边跟她的亲属们认领女婿身份,一边不愿和她多谈,一边亲她亲个没完。
咬牙将醉汉驮回三楼房间,刚将人掀到床上,他滚烫的掌心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。
黎湾猝不及防的跟着跌入他的怀抱。
“抱抱。”
低哑的轻叹混着滚烫的鼻息撩过黎湾额发,身上的米酒气息还未消散,醇厚带着点点甘甜,被体温熨帖。
“早的时候不理我,这会儿又想抱我了?”
黎湾别扭的挣扎要起身,李周延双臂圈住她的背,将人紧紧锢在怀中。
“黎湾我难受我看着你难受”
他柔软的唇轻轻蹭着她的额头,含糊轻喃,“从昨天到今天…都在难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