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一点过后的大学城，白日的喧嚣渐渐沉寂，但另一种活力开始在霓虹灯照不到的角落滋生。“老猫”网吧的招牌半新不旧，闪烁的LED灯管缺了几个笔画，透着一股廉价的颓废感。
林奇穿着深色的连帽衫，帽子拉得很低，按照电子市场那年轻人的指示，推开网吧沉重的玻璃门。里面烟雾缭绕，混杂着泡面、汗液和机器散热的气味。激烈的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充斥着空间，几乎没人抬头看他这个不速之客。
他径首走向吧台。吧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衬衫、头发染成夸张紫色的年轻女孩，正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游戏，手指飞快滑动。
“上网？”女孩头也不抬，语气敷衍。
“我找红衣服的。”林奇压低声音。
女孩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，终于抬起头，打量了林奇一眼。她的眼神带着审视，不像普通网管，倒像是个经验丰富的守门人。
“找错地方了吧？我们这儿只有网管，没什么红衣服。”她语气不变，但眼神里的警惕没有放松。
林奇没有多说，只是将之前在电子市场买的一个特殊加密芯片模块，轻轻推到了吧台上。那是某种地下交易的“信物”或者“门票”。
女孩瞥了一眼那个芯片，眼神微微一动。她放下手机，身体前倾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谁介绍的？”
“城南，老鬼的摊子。”林奇报出了电子市场那邋遢年轻人的绰号。
女孩点了点头，似乎确认了身份。她朝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努了努嘴：“下去，左手边第一个门。规矩懂吧？”
“懂。”林奇收起芯片，走向那扇小门。
门后是一段向下的、狭窄而昏暗的水泥楼梯，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气息。下到地下室，推开左手边那扇厚重的、包着铁皮的木门，里面的景象与上面的网吧截然不同。
空间不大，灯光是冷色调的，几排简陋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拆解到一半的电子设备、的线缆和闪烁着指示灯的服务器机箱。几个穿着随意、但眼神锐利的人正围在一台大显示器前，讨论着什么，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流。
这里更像是一个地下黑客窝点或者信息处理中心。
看到林奇进来，讨论声戛然而止，所有人都抬起头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。
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、下巴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，他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裤，手里还拿着一个万用表。
“生面孔？老鬼介绍的？”短须男上下打量着林奇，“什么事？”
林奇没有绕圈子，首接说道：“我想知道关于‘清道夫’的事情。最近发生的，所有相关的。”
“清道夫？”短须男眉头皱起，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，眼神都变得有些凝重，“朋友，打听这个，可是有点烫手啊。价钱可不便宜，而且，我们不一定有你要的东西。”
“价钱好说。”林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记名的加密数字货币钱包密钥，放在旁边的桌子上，“这是定金。我需要知道他们最近的行动模式、目标偏好，以及……可能的背后雇主。”
短须男看了一眼那个密钥，没有立刻去拿，而是盯着林奇：“你是什么人？为什么对‘清道夫’感兴趣？他们可不是什么街头混混，惹上他们，会死得很难看。”
“我只是一个不想被意外‘清理’掉的……前相关人员。”林奇语气平静，“至于我是谁，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我们有共同的目标——了解他们，或许还能……给他们制造点麻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