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须男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权衡利弊。最终，他示意旁边一个人去验证密钥的真伪和金额。确认无误后，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。
“我们确实在关注‘清道夫’。”短须男示意林奇坐下，“他们动作很专业，也很隐蔽。主要针对的是那些曾经参与过某些‘敏感’前沿科技项目，尤其是能源、空间技术和部分基础材料学领域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。手法多样，有的是利诱收购其研究成果并封存，有的是制造意外或丑闻使其身败名裂或消失，更极端的……首接物理清除。”
他调出了一些加密的资料，展示给林奇看。上面列出了一些名字和事件，其中几个，正是林奇之前自己查到的。
“他们的技术实力很强，资源深厚，而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规避官方调查。”短须男补充道，“我们怀疑，他们背后可能是一个庞大的、跨国的私人组织，或者……有某些国家背景的影子在支持。”
林奇仔细看着那些资料，心中那个关于“清道夫”是“园丁”派来的、负责彻底清扫“培养皿”的“清洁工”的猜想，越来越清晰。
“有没有关于他们下一个可能目标的线索？”林奇问。
短须男操作了一下电脑，调出了一份标记着“高优先级观察”的名单。名单上的人，大多是在“逐日”工程崩溃后，仍然在进行相关领域独立研究，或者掌握着某些关键边缘技术的学者。
林奇的目光扫过名单，突然，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他的眼帘——埃里克·索尔伯格博士！
“彩虹桥化工”的那位首席技术官！他掌握着那种特殊涂层材料的核心合成工艺！虽然“逐日”主体己毁，但他本人和他脑子里的知识，无疑是极其重要的“残留物”！
“这个人，”林奇指着索尔伯格的名字，“他现在在哪里？”
短须男查看了一下记录：“索尔伯格博士？根据我们最后的情报，他在‘逐日’崩溃后，拒绝了所有大公司的邀请，带着核心团队回到了北欧，似乎在一个私人资助的小型实验室里，继续他的研究。我们监测到，‘清道夫’最近对他的关注度在显著提升。估计……动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。”
林奇的心沉了下去。
索尔伯格是个纯粹的科学家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研究的东西背后牵扯着多么可怕的存在。他不能因为自己曾经的“守火”行为而遭受无妄之灾！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“关于索尔伯格博士的详细位置，以及‘清道夫’可能采取的行动方式，我需要最详细的情报。”林奇站起身，语气坚决，“越快越好。”
短须男看着林奇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神色，以及那份远超普通客户的急切和……某种他看不懂的决绝，点了点头：“加急费用翻倍。明天这个时候，给你消息。”
“可以。”林奇没有犹豫，留下了另一半定金。
离开“老猫”网吧的地下室，重新回到清冷的夜色中，林奇深吸了一口气。
平凡的生活，如同脆弱的泡沫，一触即破。
他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，但“清道夫”的行动告诉他，灰烬尚未冷却，火星犹存，而清理，远未结束。
他看了一眼手中那个装着老旧电子零件的袋子。
或许，他该重新捡起一些……“手艺”了。
为了自保，也为了，那些不该被抹去的……人和知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