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-01站在控制台前,老泪纵横。
“你们自由了。”他说,“现在,轮到你们选择要不要醒来。”
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发生了什么。
科学无法解释。
数据无法记录。
只知道,在UTC时间03:17分整,全球所有忆草耳夹同时发出一声轻响,像是心跳归零后的重启。
随后,一段音频自动上传至公共网络,没有任何来源标注,持续时间为秒。内容是一段合唱??不同语言、不同音色、不同年龄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唱的是一首从未存在过的歌。旋律简单,歌词只有两句:
>“我听见你。”
>
>“你并不孤单。”
这首歌迅速传播,被翻译成两百多种语言,出现在电台、学校、医院、难民营。有人称其为《共鸣之诗》,有人叫它《火种挽歌》。但在孩子们口中,它只有一个名字:
>《回家》。
七天后,忆园恢复平静。
山顶第七盏灯终于熄灭,不是因为损坏,而是自然耗尽。陈屿亲手摘下灯罩,发现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??两个小男孩并肩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,一人手里拿着纸船,另一人握着蜡笔,笑得灿烂。
背面写着一行小字:
>“致未来的倾听者:火种不会灭,因为它本来就是光。”
他将照片贴在笔记本最后一页,合上封面。
远处,一群孩子正在清理教室,准备迎接下一波志愿者。那个抱着录音机的女孩跑过来,仰头问他:“叔叔,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怎么办?”
陈屿蹲下身,从口袋里取出那瓶“星星的灰”,轻轻倒入她的掌心。
“那就由你来讲。”他说,“讲给下一个愿意听的人。梦会转移,记忆会流转,但只要还有一个人肯说,肯听,火种就不会断。”
女孩郑重地点头,把瓶子挂在脖子上,像戴一枚勋章。
风穿过树林,带来远方海浪的声音。
或许只是幻觉。
又或许,真是某只纸船,历经千山万水,终于抵达了海洋。
而在地球另一端的火星生态舱内,监测仪突然捕捉到一阵异常信号。短暂的几毫秒间,SEED-Ω残留模块自主启动,投影出一行字:
>**“检测到高密度情感共振源。建议:建立双向通道。”**
随即,系统再度沉寂。
但这一次,没有人关闭它。
因为在某个尚未命名的坐标点上,一颗蓝色的种子,正悄然萌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