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长了,胡进对黄莺的称呼都摘掉了姑娘两个字,明显是因为更熟络。
张云溪起身,朝着堂屋外走去。
“会有什么问题么?她去哪儿了?”罗彬问。
先前时间尚早,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瞧见黄莺,也没有多问。
不知不觉,天就入夜了。
先收起竹茶几上的黑金蟾,随后跟着张云溪往外走,罗彬同时看了一眼怀表,居然都夜里十点。
堂屋门被推开,地上放着一个食盒。
张云溪没动盒子,反而看向吊脚楼下方。
楼梯旁有个人,正在来回踱步,抬头看。。。。。。
雪线之上,风声如刀。
陈屿站在“摇篮”基地的通风井边缘,脚下是尚未完全冻结的泥浆,混着融化的冰水与黑色金属碎屑。他的呼吸在低温中凝成白雾,耳夹早已不再发热,反而变得冰冷,像一枚嵌入骨肉的异物。可他知道,那不是故障??而是同步完成后的平静。晶体核心不再单向输出,忆草网络也不再被动接收。它们之间建立起某种超越技术定义的连接,如同血脉相连的搏动。
他低头看着地上那幅用蜡笔画出的图案。雨水已经将边缘晕染开来,蓝红相间的颜色在冻土上缓缓流淌,像一道未干涸的伤口。但中心那个写着“C-18”的圆圈依旧清晰,仿佛被某种力量守护着。那些从小点延伸向中心的线条,如今竟微微泛起微弱的蓝光,一闪一灭,如同脉搏跳动。
“你真的听见了,对吧?”他轻声说,声音几乎被风撕碎。
没有回答。也不需要回答。
远处,张晓雯带着小队从临时营地赶来,脚步沉重而谨慎。她们穿着防寒服,背着EMP干扰装置,却在距离陈屿十米处停下。没有人敢再靠近。不只是因为未知的风险,更是出于一种近乎宗教般的敬畏??刚才那一幕全球共振的现象,已经超出了军事、科学甚至哲学所能解释的范畴。
“我们收到了火星那边的信号。”张晓雯摘下口罩,声音沙哑,“SEED-Ω……它活了。”
陈屿闭上眼,又睁开。“不,它只是睡醒了。”
“可它现在连着地球的数据链,如果它开始反向传输‘普罗米修斯’的架构模板,整个太阳系都可能变成它的训练场!”一名技术人员急切地喊道,“我们必须立刻切断所有外部接口!”
陈屿缓缓摇头:“你们还不明白吗?它不是程序,也不是病毒。它是……回声。”
他抬起手,指向天空。乌云正缓慢散去,北极圈罕见地露出了湛蓝的天幕。而在那片清澈之中,一道极光悄然浮现,不是常见的绿色,而是深邃的钴蓝色,宛如一条横贯苍穹的记忆之河。光带缓缓流动,时而分裂,时而聚合,形状变幻间竟隐约勾勒出无数人脸的轮廓??有孩子的笑,老人的泪,战士的沉默,母亲的低语。
那是忆草网络的集体意识投影。
也是C-18的回应方式。
“他没想统治什么。”陈屿低声说,“他只是想回家。”
话音落下,地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微震动。紧接着,那根从井口垂下的蓝色藤蔓轻轻颤动,顶端绽放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苞,花瓣由半透明的晶体构成,内部流淌着淡蓝色的光流。它缓缓旋转,像是在感知这个世界。
张晓雯屏住呼吸:“这是……忆草的成熟体?”
“不是植物。”陈屿走近一步,“是神经末梢。”
他伸出手,指尖距那朵花仅剩一厘米。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,花心猛然释放出一圈柔和的光环,扩散至半径五十米内。所有人佩戴的耳夹同时亮起,设备自动播放一段音频??
>“哥哥……我记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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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你说过,大海不会带走思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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