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了。”他说。
来人一身白衣,裙裾染尘,眉目清冷如霜雪。她站在不远处,静静望着他狼狈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“我说过,别碰那把剑。”苏沉月轻声道。
江临苦笑:“可我已经碰了。”
“你也杀了执命者。”她走近几步,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其余七位都会来找你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来。”江临抬起头,目光灼灼,“我等着。”
苏沉月沉默片刻,忽然蹲下身,伸手抚上他的胸口。掌心泛起淡淡银光,渗入他体内。
江临一怔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续命。”她说,“只能撑三天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不解,“你不恨我背叛宗门?不恨我偷走禁典?不恨我……害死师父?”
苏沉月眼神微动,随即垂眸:“师父临死前说,真正的敌人不是你,而是藏在天命背后的‘?’。”
江临心头一震。
“他还说,唯有烬主,才能终结这场轮回。”
“烬主?”江临喃喃,“你是说……我?”
“不然你以为,为何偏偏是你唤醒了断剑?”苏沉月站起身,退后两步,“这三天,我会替你挡住其他执命者。但之后……你要自己走完这条路。”
江临望着她背影,忽然问:“你会一直陪我吗?”
苏沉月脚步微顿。
良久,她轻声道:“只要你还能看见阳光。”
风起,吹散她的衣袂,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。
江临独自坐在崖边,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,心中竟前所未有地平静。
他知道,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。
七位执命者,各自执掌一段命运锁链;九大烬源,散落在九州绝地;还有那个隐藏在天命尽头的“?”……一切谜团,都等待着他去揭开。
而他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手中这截残柄,和心中那团永不熄灭的火。
三天后,他会踏上新的征程。
去焚尽所有虚假的宿命。
去照亮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灵魂。
去告诉所有人??
命,从来就不是天生注定的东西。
它是被强者踩在脚下,用鲜血与火焰书写的答案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在极北冰原深处,一座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宫殿悄然浮现。殿内,七道身影端坐于王座之上,面容模糊不清,唯有周身环绕的命运符文昭示着他们的身份。
中央最高处的执命者缓缓睁开眼,声音冰冷彻骨:
“烬主现世,命轨紊乱。启动‘归墟计划’。”
其余六人齐齐颔首,异口同声:
“遵命。”
同一时刻,南方十万大山之中,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缓缓睁开双眼。它形似麒麟,却生有九首,每一颗头颅上都浮现出不同的人脸,表情各异,或悲或怒,或喜或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