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陆殊，你要知道你无权过问我的行程，你去找余助理以及刚才对我做的事，”陆何言停顿了一下。
继续，“这次我可以不追究。我答应过父亲会照看你直到成年，十八岁后你是走是留我都不拦你，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之后，陆何言没再给陆殊任何说话的机会，径直上了楼。
陆殊只觉心脏蓦然一缩，脑袋里嗡鸣一片。
陆何言却不管陆殊怎么想，他现在头昏脑胀的，走路都差点一头栽倒，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。
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。
少年在楼下静默良久，望向陆何言的眼神晦暗不明。
***
小酌怡情，大饮伤身。
陆何言深以为然，尽管他没喝多少，但架不住酒量摆在那里，强撑着和陆殊理论了一番，整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甫一推开房门，就控制不住的栽在地上。
房间里没开灯。
窗帘拉得严实，屋内漆黑一片，伸手不见五指，寒意透过缝隙渗进屋内。
良久，一点微光星子凭空汇聚，合拢，半透明人型身影于半空缓缓浮现。
几道藤蔓似的数据光条成形，轻柔环起醉的不省人事的陆何言，男人眉眼俊美硬朗，浅色流光的眸子微动，下一刻，将人抱起缓缓放上床。
陆何言睡得很沉，无意识地裹好薄被，轻轻蹭了蹭徘徊不前的透明光条，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。
男人失笑，收回张牙舞爪的光条，站定在床边，星河般的眼眸凝视着他许久，似乎想将这一幕刻进灵魂。
“言，我好想你……等这一切都结束了，你还会记得我吗？”
男人半跪在床边，声音很轻，宛如自言自语。渴望伸出一只手想去触碰昏睡不醒的青年，然而下一刻，半透明的修长手指瞬间穿透，化作细碎光点。
他静静看了一会，手指收回，又渐渐恢复原状，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靠近一般。
男人垂下睫毛，眼中闪过痛苦挣扎之色，随即，又归于平静，指尖上划。
闪烁着柔光的数据条亲昵地贴上陆何言的面颊，为他拨开额前碎发。
像是拥有生命的藤蔓，乖巧地帮毫无知觉的青年盖好被子。
两指粗细的光条慢悠悠环上青年的腰身，随后探入衬衫，扯开领口一角，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。
光条游走，灵巧地顺着胸膛往下滑落，直至他腹部处，紧接着，又缠绕上陆何言的小腿。
腰上似乎被勒地有些酸疼，青年却没睁开眼，只是不自觉皱了皱眉头。
清瘦的躯体微微颤抖，迷糊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缠着自己。
光条宛如一根软软的线绳，从陆何言腿心蜿蜒向下，勾勒出他的身体轮廓，最终与小腹处的结构相连。亲密又依赖，像是爱人间紧紧相拥而眠。
“唔……”
浅淡的苦香混杂着酒香，在空气中悠悠飘散。
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忽的亮起，男人随意瞥过一眼，锁屏自动打开，一张照片映入浅色瞳孔。
照片里，少年一身整洁干净的黑白校服，眉眼俊美，怀抱着一沓厚厚的试卷穿过一丛草径。
拍摄的人似乎是离得远了，照片有些模糊，无端添出几分雾里看花的朦胧色彩。
是沈亭风。
心脏蓦地缩紧，像是被谁用力攥了一把。
他缓缓抬手，指尖划过照片，一遍又一遍，像是要拭去屏幕上少年清隽的容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