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了。”我接过,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硬度。
走到旁边无人的等候区,三两下撕开封条,手指有些急切地探进去,直接抽出报告,哗啦翻到最后一页。
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结论栏。
白纸黑字,冰冷而清晰:
【依据现有DNA样本分析,排除林知蕴与宋潇之间存在生物学母女关系。】
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下。
“不可能!”喉咙里下意识地挤出三个字,声音干涩。
手指捏紧了报告纸的边缘,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脑子里瞬间闪过林知蕴和宋潇站在一起的画面,那眉眼间的神似……妈的,怎么会不是?
一股巨大的失望和烦躁猛地窜上来,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。
精心策划的王牌,蓄力已久的一拳,结果打在了空处!
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操!
我扯了扯嘴角,一个混合着不屑和烦躁的表情。
这张纸,对蕴姐——不,对我的小母狗——已经毫无价值。
留着它,反而是个隐患,可能打破现在这种“完美”的平衡和……乐趣。
面无表情地,我双手抓住报告纸的两边,用力一揉,再揉!昂贵的铜版纸发出刺耳的“咔嚓”声,被粗暴地团成一个紧实的纸球。
转身,大步走出鉴定中心。
门外车水马龙,夕阳的余晖有些刺眼。
路边几步远就有一个绿色的垃圾桶,桶口沾着些污渍和烟灰。
我走过去,看也没看,手臂随意地一扬。
那个承载了短暂期待和巨大失望的纸团,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,“咚”的一声,准确地落进了垃圾桶深处,砸在不知名的垃圾上。
它滚了两下,停住了,迅速被周围的肮脏吞没。
……
引擎熄灭,地下车库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寂静笼罩。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蓝绿色冷光,勉强勾勒出方向盘和我搁在上面的手的轮廓。
空气里是熟悉的、混合着橡胶、尘土和淡淡机油的味道,冰冷,带着点地底特有的潮气。
远处通风管道传来低沉的嗡鸣,偶尔有车轮碾过减速带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闷闷地传来,更衬得这片空间空旷死寂。
我靠在驾驶座的皮质椅背上,指间夹着刚点燃的烟。
一点猩红在昏暗中明灭,烟雾袅袅上升,模糊了眼前一小片视野。
心情像这车库一样,有点沉,有点闷。
鉴定结果带来的那点错愕和烦躁还没散干净,像鞋底黏着的脏东西,甩不掉,硌得慌。
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很快压了上来,沉甸甸的,带着灼热的温度。
目光穿过氤氲的烟雾,牢牢锁在斜前方那个空着的专属车位上。光洁的地面反射着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牌幽幽的绿光。
我知道她还在上面,那个灯火通明的顶层办公室。
加班?或许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