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熟练的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,递给那位大哥,笑眯眯的打太极推脱,“喜欢她的人太多,难追得要命,您要真想帮人牵红线,还是找攻克难度低点的成功率更高。”
摁进烟灰缸的烟还未燃烧过半,灰白的烟灰悄然从烟头处裂成两截,尚未泯灭的火光忽明忽暗,还在倔强的侵蚀着余烬。
皱皱巴巴的,有种被遗弃的可怜。
门外急促远去的脚步声暴露了某些局促的心思,李周延听着,估摸着黎湾已经走远,伸手再次摁了摁烟头,彻底杵灭残余的火光。
“走了。”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,允自开门离去。
纪淳吐出最后一口烟圈,顺势把烟头按进垃圾桶,跟上李周延的脚步。
凉爽的海风迎面穿堂而来,两人并肩同行,一路无话。
纪淳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下颌,低头理了理背上的帽子,良久,忽而开口道:“我听王爽说,硕博五年一直没见黎湾交过男朋友。”
“嗯。”李周延心不在焉的点头。
走廊尽头的甲板上汇集了大群人,成堆,在雪龙号劈波斩浪的机械运转声里大声交谈,偶尔爆发一阵爽朗的笑声,又很快被海浪声淹没。
纪淳以为李周延会说点什么,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。
他扭头,悄悄打量他脸上的神情。
察觉到他的视线,李周延侧目瞧过来回以对视,半刻,像是幡然回神,没所谓的扯扯嘴角,“关我什么事。”
直到走出吸烟室的走廊,黎湾才发现自己刚刚着急离开,把杯盖给顺走了。
她握着黑色的保温杯盖,揣也不是,放也不是,更不敢现在就倒回去归还。
听见甲板上有人在聊南极科考经历,干脆凑过去听听热闹。
这次考察队由不同单位,不同学科背景的人员组成,刚认识不到一天,对彼此还未能了解的陌生自然而然的引发了成群的好奇交谈。
“上次我们去的时候,进入南极圈当天就撞上了冰山,那天雾特别大,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雪山,雷达一直在报警,但能见度实在是太差了。当时佹杆都撞断了,那冰块裹着雪,比秤砣还硬,跟墙塌方似的,哗啦啦的砸进船头。二十几个人去帮忙铲雪,大半天都没弄完,后来还是用起吊机才把冰块吊着扔出去。”
老郑是极地测绘研究中心的研究员,过去参加过四次南极科考,三次越冬一次度夏,算是这艘船上经验最资深的老队员之一。
听闻他谈起过去驻守南极越冬的经历,一时间,路过的人都被吸引过来,不知不觉将他层层包围。
大家积极提问,七嘴八舌的交流着,言语间皆是对此次南极之行的憧憬。
“中山站那边网速怎么样?能打视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