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她耳朵都疼成这样了,鼻子却一点没被影响。
李周延身上的气息精准拉响了黎湾的警报——他离她太近了。
近得让她很难不胡思乱想。
气息像一座记忆的灯塔,指引向回忆的坐标。
黎湾太阳穴突突的跳,李周延近在眼前的胸膛让她再次陷入了避无可避的焦灼。
她抗拒的别头躲开,不耐的推他一把,“李周延,你离我远点。”
这话是陈述句,没有要跟他商量的意思。
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医务室里流动,叮铃当啷,李周延背身站在药柜前不知道在捣腾什么。
气压像被凝固了一般,低得让人浑身不自在。
黎湾耳朵的疼痛缓过来后,才后觉刚才不留情面的话有些伤人。
她看着李周延沉默的背影,“你还好吗?”
她试图打圆场,主动关心起下午餐厅的那场突发意外,她记得那会儿他外套上都是玻璃碴子。
李周延拿着镊子的手顿了顿,停下了手上的活动。
他以为她问的是刚刚那句提醒他别越界的话,转过头来,幽怨的瞥了她一眼。
结果黎湾抬手指门外,“我看你那衣服上都是玻璃碎片,没受伤吧?”
李周延本来还能克制的怨气,一下又蹭蹭的往上蹿了两层。
黎湾没觉察出他暗涌的情绪,依旧在自己的角度表达关心,“要不要先回去休息?”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,“十点半,也不早了。”
这话一出,彻底将李周延的怨气激怒至顶峰。像是忍无可忍,他撒气的把镊子往器材盘里一丢,哐啷一声。
“黎湾你能不能别那么霸道?!”
他竭力克制不悦,语气里的心寒依旧显得难以调和,“我也受伤了,得等三个小时再换药。”
他把她的关心误解成赶他走的客套话。
从下午送她到医务室,他就一直没能坐下来歇口气。
餐厅那一劫,队里又成功倒了四个,尤文俊和骆毅然两个小孩在宿舍吐得下不来床,差点把自己呛窒息。
纪淳被餐厅打碎的玻璃割伤了手,祁影一个人忙不过来,他只得仓促的处理下伤口,吃几颗消炎药就跑上跑下的帮忙照顾病号。
忙活一晚上,不放心黎湾,又回来守着她。
结果这人醒来没讲两句话就要和他划清界限,让他滚远点,催着赶着撵他走。
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跟个舔狗似的上赶着倒贴,还讨不到半点好。
他深吸一口气,不想失态,但仍旧难抵憋屈。
她果然还和过去一样,没什么良心。
黎湾被他这突来的脾气唬得摸不着头脑。
过去李周延偶尔也会有少爷脾气,但都是对外。对她,从来就是言合意顺,连说话音量都没大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