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舶司下设三局:
——“雪盐局”,以雪水煮盐,日得精盐千斤;
——“雪茶局”,以雪水泡茶,茶香透骨;
——“雪铁局”,以雪火淬铁,锻狼牙镰刀万柄。
雪原驼城一夜而成,翌日开市,波斯、大食、罗马、天竺商人络绎而来,驼铃与火铳交响,雪尘与香料齐飞。
六月二十,驼队抵“雪岭税关”。
雪岭横亘东西,高千仞,终年积雪。
章衡命人在岭腰凿出一条“雪岭隧道”,隧道长三里,宽三丈,高两丈,以鲸骨为拱,水泥为壁,顶覆熟铁板。
隧道口设“雪岭关”,关高五丈,以星陨石为基,外包熟铁板,顶悬“雪岭税关”铜匾。
税目简明:
——驼队入关,每驼税茶砖一斤;
——马队入关,每马税盐砖半斤;
——雪橇入关,每橇税铁锅一口。
税吏皆着儒服,头戴汉冠,腰悬铜铃,铃响一声,示“税讫”;铃响三声,示“逃税”。
逃税者,当场锁链加身,押至雪原驼城,公开拍卖为奴。
七月初七,驼队抵“天山雪驿”。
雪驿建在天山北麓,地势高阜,背风向阳。
驿以鲸骨为柱,水泥为墙,顶覆白熊皮,可容驼五百匹、人千名。
驿内设“雪井”十口,井底通暗渠,引天山雪水;
井上架“极光镜”,镜背刻北斗七星,可照十里。
驿卒皆着白狼皮,腰悬铜铃,铃响一声,示“平安”;铃响三声,示“急报”。
驿外立“雪原烽火台”,台高五丈,以星陨石为基,顶悬铜镜,镜大如轮,反射极光,可照百里。
烽火台内设“狼烟台”一座,夜燃鲸脂,昼燃狼粪,烟色黑白分明,三百里外可见。
八月中秋,驼队抵“丝绸北道碑”。
碑立于天山绝顶,高丈八,以整块星陨石凿成,碑阳刻“丝绸北道”西字,字以狼血墨填,夜泛青光。
碑阴刻《回鹘商路令》:
“驼铃所至,皆为宋土;火枪所护,皆为宋兵;敢犯商路者,虽远必诛!”
碑侧立“雪原市舶司”木牌,高丈二,牌面以狼血墨写:
“凡驼铃所至,皆为宋市;敢犯市者,虽远必诛。”
八月十五,极昼最盛。
天山绝顶,极光如瀑,绿、紫、白三色交织,如天狼张口。
极光之下,回鹘可汗、宋商、波斯、大食、罗马、天竺商人齐集碑前,同时举刀,刀背击胸,齐声高呼:
“丝绸北道,永为宋路!驼铃火枪,永为宋兵!敢犯商路者,虽远必诛!”
呼声滚过雪原,震得远处雪峰簌簌落雪。
雪崩如白龙,奔腾而下,却在碑前千丈外自行停住,仿佛也被这呼声震慑。
章衡立于碑侧,以铜镜反射极光,镜光如剑,首指北极。
他轻声道:
“自此丝绸北道,万里同音;自此雪原天路,永无夜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