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备妥,李谅祚举火,火龙沟轰然炸裂,火浪如龙,首扑黑风口。
风口守军三百人,猝不及防,火浪卷过,雪原瞬间化为火海。
狼烟台被炸成齑粉,三十六烽台断烟,北海草原第一次陷入无声的黑暗。
火龙沟炸裂当夜,狼居胥山极光忽起,绿、紫、白三色交织,如天狼张口。
极光之下,章衡披银狐大氅,手执尚方剑,立于十万屯兵之前。
十万屯兵,人人披白狼皮,腰悬狼牙镰刀,背北府火铳,列成巨大的“夏”字形。
章衡朗声誓师:
“西夏暗火,焚我烽台;我宋明火,焚其雪殿!李谅祚再叛,再叛必亡!自此北海无夏,唯有大宋!”
十万屯兵齐声高呼:“西夏必亡!”
呼声滚过雪原,极光忽敛,天地间只剩剑光与火铳的寒芒。
七月二十,极昼最盛。
章衡命人重修黑风口狼烟台,台高五丈,以星陨石为基,外包熟铁板,顶悬“宋”字龙旗。
台内藏“极光镜”百面,镜背刻北斗七星,可照三百里。
台侧立“雪原烽火碑”,碑高丈八,碑阳刻“西夏必亡”,碑阴留白,留待后人记功。
碑成,章衡以尚方剑划掌,血珠滴落碑前,朗声宣告:
“烽火再起,西夏必亡!李谅祚再叛,再叛必亡!”
雪原烽火再起,黑烟首冲,三十六烽台依次应烟,一条黑线自黑风口首扑灵州雪殿。
七月初七,极昼最盛,灵州雪殿却灯火幽绿。
殿顶悬着百只鲸脂灯,灯火被风撕扯,像一群挣扎的白鲸。
殿中央,李谅祚披玄铁战甲,甲面以白狼皮镶边,胸口护心镜内嵌一块巴掌大的“火龙玉”。
玉色暗红,遇热生烟,烟中带着硝石的辛辣。
他抬手,殿门轰然洞开,一阵铁甲碰撞的巨响滚进来——
铁鹞子!
整整一千骑,黑甲黑马,马覆铁叶,骑士手执“西夏火龙铳”。
铳长五尺,铳口嵌狼牙刃,既可远射,又可冲锋。
铁鹞子皆戴“雪雕盔”,盔顶插白雕翎,翎根系铜铃,马行则铃响,雪原十里可闻。
李谅祚拔剑,剑尖挑起一卷羊皮图:
“此为‘铁鹞破雪图’,一月后,我要让北海草原寸草不生!”
铁鹞子出灵州,日行二百里,夜宿雪洞,昼伏夜出。
每骑负狼粪五十斤、火硝三十斤、鲸脂二十斤,以雪橇拖行。
行至贺兰山北麓,李谅祚命人掘“火硝狼粪阵”。
阵分三层:
——外层“狼粪壕”,壕长十里,宽三丈,深一丈,壕底铺狼粪,壕壁塞火硝;
——中层“鲸脂沟”,沟长五里,宽两丈,深八尺,沟底铺鲸脂,沟壁塞火硝;
——内层“火龙井”,井径十丈,深三丈,井底置鲸脂桶百只,桶口塞狼粪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