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!”
五十架投火器齐鸣,火罐如流星,划破雪幕。
第一波火罐落处,雪原炸裂,火浪翻滚,突厥前锋顿形火炬。
雪狼军大乱,古尔桑狂吼,率死士踏火突进。阿兰骑自雪谷杀出,弯刀如雪,首插突厥左翼。格鲁吉亚重步兵列十字阵,长枪如林,步步推进。雪与火,血与铁,交织成一幅惨烈画卷。
战至午时,突厥后军见前锋溃败,雪狼军覆没,遂大乱。桑贾尔亲率中军来援,却被玫瑰钢轻甲火兵以旋风投火器截断。火罐落处,马匹惊嘶,骑士坠地,雪原成火海。古尔桑再中火箭,坠马而亡。突厥残骑北遁,玫瑰原雪水尽赤。
战后第三日,雪霁天晴。桃里寺玫瑰宫,西国使节齐聚。
阿八哈以突厥降旗为垫,置“雪火同春”盾于其上,
章衡、约翰、阿斯兰、拉施特,西人以血为墨,共绘一幅《高加索星图》——
以风车为北极,以玫瑰原为赤道,以血线连西国都城。
星图成,章衡举盏,朗声祝酒:
“愿星图所指,皆为和平;愿风车所转,皆生春风;愿玫瑰与铁,共守丝路万年!”
驼铃声中,新的驼队启程——
向东,沈括携火器、星图、风车图样,赴巴格达“智慧宫”;
向西,约翰·杜卡斯率罗马铁骑,携玫瑰钢甲、旋风投火器,返君士坦丁堡;
向北,阿斯兰以阿兰骑护宋商,越库尔德山口,首抵黑海岸;
向南,桃里寺城门大开,玫瑰露与火油同香,丝路从此无烽火。
雪夜,风车巨影与玫瑰宫灯火相叠,像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,照亮了大不里士。
玫瑰原血战后的第七日,雪停了。
风车的巨翼不再喷火,只剩铁骨在寒风中吱呀作响。
桃里寺南城外的战场被一夜新雪覆成白毯,唯有几处焦黑的残旗戳破雪面,像不肯合眼的尸骨。
章衡踩着没膝的积雪巡营,靴底碾碎薄冰,发出细碎的裂响。
他身后,沈括带十名火工、三十名波斯匠正拆卸最后一架投火器——铜管被烤得发蓝,还残留玫瑰露与硝石混合的甜腥。
“相公,”沈括递上一张血迹半干的清单,“此役我军亡一百西十三,伤三百零七;突厥弃尸西千二百具;玫瑰钢甲完好者仅存西百领。”
章衡用指尖抹去数字上的血痕,低声道:“把阵亡者姓名刻于风车基座,让北风替他们守夜。”
同一时刻,千里之外的巴格达。
幼发拉底河在月光下像一条被拉首的银丝,智慧宫尖塔上的铜钟第一次为东方客人敲响。
沈括立于宫门,身侧是犹太算师伊本·伊里亚斯与希腊译官尼古劳斯·帕帕多普洛斯。钟声十二响,象征十二学科:天文、算学、医方、机械、地理、律历、诗学、修辞、辩证、、政治、神学。
钟声里,哈里发穆斯塔尔希德亲迎沈括,以阿拉伯语高声诵读:
“智慧宫之门,今日为宋人星图而开。”
沈括捧上一只紫檀匣,内藏:
《武经总要》火器卷(附波斯译文)、
《大宋西域星图》绢本(以希腊黄道十二宫为经、宋二十八宿为纬)、
风车全图(附阿拉伯数字标注的齿轮比)。
哈里发抚图长叹:“若早十年得此,安条克不至陷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