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波码头的晨光刚漫过船舷，粮船的木板还沾着夜露，阿福就抱着半袋刚领的麦粒，踮着脚穿过排队领粮的人群，小跑到沈策身边。麦粒在布口袋里晃出细碎的声响，他仰着晒得黝黑的小脸，把口袋往沈策面前递：“沈大人，俺娘刚磨了点麦粉，说让您尝尝热馒头！”
沈策蹲下身，指尖捏起一粒麦粒——的颗粒带着阳光晒透的干爽，他笑着揉了揉阿福的头发：“替我谢谢婶子，馒头留着你和弟弟吃，我得去福建赶海盗，等回来再尝。”不远处，阿福娘正拎着竹篮走来，里面装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玉米饼，她把饼塞给沈策：“大人路上吃，垫垫肚子，福建海风大，别饿着。”
周围的百姓也围了过来，有的递上晒干的草药（说能防海风头疼），有的塞来用布包好的炒花生。沈策一一接过，心里暖烘烘的，可怀里福建的急信像块石头——“海盗袭泉州运粮船、窥福州粮库”的字句，提醒他沿海百姓还在受惊吓，不能多耽搁。
“方大人，浙江的事就拜托您了。”沈策起身，把杭甬漕道的防御细则递过去，细则上用红笔标了重点，“杭甬漕道的石笼，每天让渔民潜下去查一次，若有松动，立刻用新竹筐装碎石补；宁波的赈灾点再留半月，等福州粮运通了再撤，万一有百姓没领到粮，别让他们空跑一趟。”方大人接过细则，又让人取来一件油布雨衣：“大人，福建最近多阵雨，这雨衣是用桐油浸过的，挡雨耐用，您带上。”
沈策翻身上马，两名亲兵紧随其后。快马走了三天，途经温州时，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扑面而来，岸边的渔船都歪歪斜斜地泊在港里，船帆收得紧紧的，几个渔民蹲在码头的礁石上，手里捏着没补好的渔网，脸色沉得像阴天。
“老乡，怎么不出海捕鱼？”沈策勒住马，翻身下来，走到一个皮肤黝黑的渔民身边。渔民叫陈阿贵，听到问话，叹了口气，指了指远处的海面：“大人，海盗在海上作乱，上周抢了泉州的运粮船，连咱们的渔船都不放过！俺邻居家的船被抢了，渔网也被烧了，现在谁敢出海？家里的粮快吃完了，娃还等着粥喝呢……”
沈策心里一沉，从马背上取下两袋麦饼，又让亲兵拿出一小包治风寒的草药：“阿贵，麦饼先给家人垫肚子，草药熬水喝，能防海风冻着。我这就去福州赶海盗，不出十天，保证你们能安全出海。”陈阿贵接过麦饼和草药，眼眶红了，连连道谢：“大人，您真是百姓的活菩萨！”
快马再赶两天，终于抵达福州粮库。远远就看见粮库的围墙上插着红旗，林巡抚正带着衙役往墙上钉木桩，木桩上缠着带刺的藤条——那是防海盗攀爬的。郑老伯蹲在粮库门口的石桌上，手里捧着一张泛黄的海图，用炭笔在上面标注着什么，见沈策来，赶紧站起来，海图上的“东甲岛”被画了个醒目的红圈，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小字：“海盗船五艘，每艘配两门火炮，岛上有临时粮囤（抢来的泉州粮）。”
“沈大人，您可来了！”林巡抚迎上来，官服的下摆沾着海风带来的盐粒，说话时还带着几分急促，“海盗首领叫黑鲨，之前在福建沿海作乱过两次，上次被水师打退，这次卷土重来，更狡猾了！昨天他们袭了泉州的两艘运粮船，把粮全运去东甲岛，还放话‘三日内踏平福州粮库’，现在福州的百姓都不敢把粮存进官仓，有的甚至把粮藏进山里，山里潮，粮都要霉了……”
沈策接过海图，指尖顺着东甲岛周边的海岸线划过，郑老伯在一旁补充：“东甲岛西周全是暗礁，水浅的地方只有三尺，水师大船开不进去，只能用快船。岛后有个‘月牙澳’，是天然的避风港，水有丈深，没暗礁，能停下十艘快船，咱们可以从那突袭。”
沈策蹲下身，在海图上圈出月牙澳的位置，当即订了三步驱海盗方案，每一步都反复和林巡抚、郑老伯确认细节：
1。伪装探路，标记动向：郑老伯带五名最熟东甲岛海情的渔民，驾着三艘小渔船，伪装成出海捕鱼的样子，去东甲岛附近探路。渔船上装着渔网和鱼篓，船头挂着白色的布幡（若遇海盗就换成红色），渔民们随身带着小炭笔，把海盗船的位置、岛上的岗哨、暗礁的分布都记在小木板上，等摸清情况，就往月牙澳方向撒一把石灰（给后续快船发信号）。
2。夜乘快船，突袭囤粮：林巡抚从水师调十艘快船，每艘船上配五名水师士兵、两名漕帮兄弟，士兵带火箭和弯刀，漕帮兄弟带粗麻绳和渔网（火箭烧船帆，渔网缠船桨）。沈策亲自带队，趁半夜涨潮时绕到月牙澳，等郑老伯的石灰信号出现，就悄悄靠岸，先派两名士兵摸掉岛上的岗哨，再冲去海盗的临时粮囤，把粮抢出来，同时用火箭烧海盗的船，断他们的退路。
3。正面牵制，防逃堵截：让水师大将带三艘大船，停在东甲岛正面的海面上，船上挂着水师的旗帜，假装要进攻，吸引海盗的注意力，防止他们从正面逃跑；同时让福州、泉州的渔民驾着小渔船，在东甲岛周围的海面上撒上带铜铃的渔网——海盗船只要碰到渔网，铜铃就会响，附近的渔船和水师小船能立刻赶来拦截。
当天傍晚，郑老伯带着渔民出发了。小渔船划破暮色，渐渐消失在海平线。沈策让人给快船做最后的准备：检查火箭的火药，把麻绳缠在船舷上，给士兵们分发干粮和水。水师士兵们都摩拳擦掌，一个年轻的士兵对沈策说：“大人，俺们早就想收拾黑鲨了，这次一定把他们全抓了！”
半夜时分，海面上飘来一缕淡淡的石灰味——是郑老伯的信号。沈策立刻下令：“快船出发！”十艘快船像离弦的箭，在海面上飞速行驶，海风卷起船帆，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。快到月牙澳时，能看到岛上的油灯亮着，海盗们正围着粮囤喝酒，有的还在甲板上打牌，根本没察觉危险来临。
“摸岗哨！”沈策低喝一声，两名身手矫健的士兵悄悄跳上岸，手里的弯刀划破夜色，很快就解决了岛上的两个岗哨。随后，士兵们和漕帮兄弟一起冲上岸，火箭“嗖嗖”地射向海盗船的帆，瞬间燃起大火；漕帮兄弟则抛出渔网，缠住海盗船的桨，让船动弹不得。
“有敌袭！”海盗们慌了，有的醉醺醺地摸起弯刀，有的想跳海逃跑。黑鲨从帐篷里冲出来，手里举着一把鬼头刀，朝着沈策砍来：“又是你坏老子的事！”沈策侧身躲开，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，黑鲨单膝跪地，沈策趁机用刀架住他的脖子：“黑鲨，你抢粮害民，今天看你往哪跑！”
没一会儿，海盗们要么被抓，要么掉进海里被渔民捞上来，没一个跑掉。岛上的临时粮囤被打开，抢来的泉州粮全被装上快船，准备运回泉州粮库。天快亮时，沈策带着俘虏和粮食回到福州，百姓们早己在码头等候，看到黑鲨被押着，都欢呼起来，陈阿贵也从温州赶来了，手里捧着刚捕的鱼：“大人，海盗被抓了，俺们能出海了！”
接下来的五天，沈策没歇着，一边盯着粮食运回泉州，一边忙着加固福建海防，每一项措施都亲自落实：
-组建海防巡逻队：从水师和漕帮各抽二十人，分成两班，每班一艘快船，配备望远镜和信号弹，每天上午、下午各巡逻一次，巡逻路线覆盖东甲岛、泉州港、福州湾，每两时辰向粮库报一次平安，若遇海盗，就放红色信号弹求救。
-推行渔民预警制：在福州、泉州、温州的十个码头设预警哨子发放点，哨子是用铜做的，声音洪亮，每个渔民领一个，还附一张“预警口诀”——“见海盗，吹三长哨；近码头，吹两短哨；遇危险，吹一长两短”。沈策亲自在福州码头示范，教渔民怎么吹哨，怎么互相传递信号，还组织渔民演练了一次，确保大家都懂。
-落实粮船护航：泉州、福州的运粮船，每三艘配一艘水师小船护航，小船上带火炮和盾牌，护航路线固定，每天辰时出发、申时返回，避免夜间行船，防止海盗偷袭。
就在沈策准备写奏折，详细汇报福建驱海盗和海防加固的情况时，亲兵捧着一封插着三根羽毛的急信跑进来，信皮上印着“康熙御笔”的字样，拆开一看，字迹带着几分急切：“各省粮官己在京等候二十日，明年全国粮政规划需你定调，不得再拖；另，山东济南、德州遭春旱，三个月没下雨，麦苗枯死超六成，百姓己开始逃荒，地方官赈灾不力，盼你即刻赴山东救急！”
沈策捏着信，指尖微微用力，信纸边缘被捏出褶皱。他走到福州码头，望着刚出港的渔船，渔民们吹着欢快的哨子，撒下渔网，阳光洒在海面上，波光粼粼；不远处的海防巡逻队快船正缓缓驶离，船头的红旗在海风里猎猎作响。福建的海防刚稳住，巡逻队还在磨合，预警哨子也刚发下去，若没人盯，怕有疏漏；可山东的春旱更急，麦苗枯死，百姓逃荒，晚一天去，就多一分危险；而且京城的粮政议了一半，各省粮官还在等，明年的粮种推广、粮库修缮规划都不能拖。
风卷着海水的咸味吹过来，沈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——福建、山东、京城，三处都是百姓的生计，哪一边，都耽误不起。
【你选决定主角命运！】A。立刻赴山东赈春旱救麦苗，派林巡抚留福建固海防B。先留福建固海防，再赴山东赈春旱，最后回京议粮政——选A扣1，选B扣2！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