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安粮库外的土路上，兵卒小王跑得鞋都掉了一只，扑到沈策面前时，说话都带着颤：“沈大人！粮库东边的土坡下，聚了二三十号人，手里都拎着刀棍，盯着来送粮的百姓，像要抢粮！”
沈策刚勒住马，缰绳在手里绕了两圈——没摸清对方底细就冲上去，万一是调虎离山计，粮库空虚就糟了。他蹲下身，抓了把地上的土，指尖碾着土粒问：“那些人穿什么衣服？有没有领头的？有没有跟送粮百姓搭话？”
“大多穿短打，有几个露着纹身，像是混帮派的！”小王咽了口唾沫，“没跟百姓说话，就蹲在坡上抽烟，盯着粮车的方向，眼神凶得很！”
沈策心里有了谱——大概率是漏网的漕运帮余党，说不定是黑狼没招供的手下，想趁收粮乱子抢粮，坏新粮政的开局。他转头对身后的亲兵说：“你带两个人，快马去西安府衙，让知府再派三十个官差来，绕到土坡后面守着，别让他们跑了。”又对张捕头道：“张捕头，咱们扮成送粮的村民，去土坡下探探底，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张捕头把腰刀藏进粮袋里，往脸上抹了把泥，跟着沈策推着一辆空粮车，慢悠悠往土坡方向走。离土坡还有五十步时，坡上一个络腮胡突然站起来，粗声喊：“站住！哪来的？送粮的怎么现在才来？”
沈策弯腰擦了擦额头的汗，装作怯生生的样子：“俺是城郊李家村的，路上车轴断了，修了半天才来。大哥，你们也是来送粮的？咋不往粮库去？”
络腮胡啐了口痰，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：“少管闲事！把粮车停这儿，人赶紧走！”
沈策心里一沉——这是要扣粮车！他故意磨蹭着解粮车的绳子，眼角余光扫过坡上的人：大多是青壮年，手里的刀棍都是磨过的，还有两个人盯着粮库的大门，像是在等什么信号。
“大哥，俺这粮是要交粮库的，停在这儿要是丢了，俺可赔不起啊！”沈策故意提高声音，引着络腮胡往下走。就在络腮胡弯腰要推他时，沈策突然摸出藏在袖里的短刀，抵住他的腰：“别动！说，你们是谁的人？想干什么？”
络腮胡愣了一下，刚想喊人，张捕头己经从粮袋里摸出腰刀，架在了旁边一个人的脖子上。坡上的人见状，纷纷拎着刀冲下来，却见西安府衙的官差从土坡后面冲了出来，手里举着捕快牌：“都不许动！官府办案！”
那些人顿时慌了神，有几个想往庄稼地里跑，却被官差拦了下来。没一会儿，二十多号人全被捆了起来，蹲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沈策揪着络腮胡的衣领，问：“说！你们是谁的人？为什么要在这儿拦粮车？”
络腮胡梗着脖子不说话，沈策从他腰间摸出一块黑木牌——上面刻着个“漕”字，跟之前二当家的令牌一样。“漕运帮的余党？是黑狼让你们来的？”
络腮胡脸色一白，终于松了口：“是……是狼哥让我们来的！他说今天收粮，粮库人多眼杂，让我们抢几辆粮车，烧了粮库的门，让沈大人的粮政搞不成！”
“就你们这点人？”沈策冷笑，“黑狼没告诉你们，他己经被抓了？沙俄的探子也被我们逮了，你们还想搞事？”
那些人一听黑狼和沙俄探子被抓，顿时没了底气，有几个人甚至开始哭求：“大人，我们是被狼哥逼的！他说不跟着来，就烧我们的房子！我们不是真心想抢粮啊！”
沈策看了看他们，大多是面黄肌瘦的流民，不像惯犯。他对官差说：“把领头的络腮胡带走，交给县衙审问。其他人要是愿意，就去粮库帮忙搬粮，管饭，算工钱；不愿意的，就放他们走，别为难。”
流民们一听有饭吃还有工钱，纷纷举手：“俺愿意！俺愿意帮忙！”
沈策带着人往粮库走，刚到门口，就见送粮的百姓排起了长队，地方官周知府正站在粮库门口，指挥着兵卒登记粮数。“沈大人，你可来了！刚才听说有乱党，我心里都捏着把汗！”周知府迎上来，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“己经解决了，没耽误收粮。”沈策笑着说，指了指跟过来的流民，“这些人愿意帮忙搬粮，正好能加快速度。”
周知府点头：“好！我让人给他们安排活，保证亏待不了。”
粮库的收粮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：百姓推着粮车到登记处，兵卒称重、记录，然后把粮食倒进粮仓，最后给百姓发“纳粮凭证”——凭着这凭证，以后灾年就能去粮库领粮。沈策在粮仓里转着，检查粮囤的防潮措施：底层铺着厚厚的草木灰，粮囤垫高了两尺，通风口也敞开着，跟他在西北粮营时的做法一样。
“沈大人，您这法子真管用！”负责管粮的老卒笑着说，“昨天我试了试，把水倒在草木灰上，半天就吸干了，粮食肯定不会发霉！”
沈策点了点头，刚想再说些什么，就见一个亲兵跑进来，手里拿着一封朝廷的公文：“沈大人，京城来的急信，刘大人让您看完后赶紧回个信！”
沈策拆开公文，快速扫了几眼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——公文里说，甘肃张掖的粮库建在河边，最近连下大雨，河水涨了，粮库的墙被泡得快塌了，让他赶紧去张掖处理，要是粮库塌了，第二批囤粮就没地方放了。
周知府凑过来一看，也慌了：“张掖那地方，每年雨季都涨水，粮库建在河边本就危险，这要是塌了，可怎么办？”
沈策捏着公文，心里快速盘算——西安的收粮还没结束，要是现在走，怕有漏网的余党再来搞事；可张掖的粮库要是塌了，第二批囤粮没地方放，新粮政在甘肃就推不下去了。
就在这时，之前帮忙搬粮的流民里，一个年长的汉子走过来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大人，俺是张掖人，知道那河边的情况。俺们村以前也建过粮囤，怕河水淹，就用石头砌墙，再在墙外面堆上沙袋，能挡水！”
沈策眼前一亮——这倒是个写实的办法！他赶紧问：“用什么石头？沙袋要堆多高？”
“就用河边的青石，那石头硬，不怕泡！沙袋要堆到比往年最高水位还高两尺，再在沙袋外面抹上泥，防水效果更好！”汉子说得很具体，不像随口编的。
沈策心里有了底，对周知府说：“周大人，西安的收粮就拜托您了，我带几个人去张掖处理粮库的事，这边要是有情况，随时给我送信。”
周知府点头：“沈大人放心，我一定把收粮的事办妥当，不让您操心！”
沈策刚要收拾行李，就见之前被抓的络腮胡被官差押了过来，他低着头说：“大人，俺知道张掖有个地方能采到青石，还知道有个老石匠，砌墙特别结实，俺要是带你们去，能不能饶俺一次？”
沈策看着络腮胡，心里犹豫了——要是让他带路，能省不少时间，可他是漕运帮的余党，万一在路上搞鬼，就麻烦了。
【你选决定主角命运！】A。让络腮胡带路去张掖，派亲兵盯着他B。不用络腮胡，自己去张掖找青石和石匠——选A扣1，选B扣2！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