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策捏着前线催粮的急信,指尖在“鬼见愁”三个字上反复——那截黄河水域暗礁密布,水流比别处急三倍,去年就有三艘粮船在那触礁沉了,再加上河帮余党可能埋伏,单靠分段押运的兵卒,怕是护不住十艘粮船。
“找胡三。”沈策突然开口,李参军愣了一下:“胡三是漕运帮的帮主,之前还跟咱们有过节,他能愿意帮忙吗?”
“他会愿意。”沈策把信折好,“胡三的漕运帮靠黄河吃饭,河帮余党在‘鬼见愁’搞事,不仅咱们的粮船危险,他的漕船也没法走。而且,咱们可以给他好处——给他一成漕运费,再帮他赦免几个没犯重罪的帮众,他没理由拒绝。”
当天下午,沈策就带着两个亲兵,往漕运帮的码头赶。刚到岸边,就见胡三正站在一艘漕船的甲板上,指挥帮众修补船舷——上个月河帮余党凿坏了他两艘漕船,至今还没修好。
“沈大人怎么来了?是来查我的?”胡三看到沈策,语气带着几分警惕,手还按在腰间的短刀上。
沈策跳上船,开门见山:“我是来跟你合作的。前线要五千石粮,半个月内必须送到,走黄河漕运,得借你的人领航,尤其是‘鬼见愁’那段。”
胡三冷笑一声,转身靠在船舷上:“‘鬼见愁’是阎王关,我帮你过了,有什么好处?”
“一成漕运费,再帮你向知府求情,赦免你帮里五个没犯过命案的帮众。”沈策盯着他,“另外,河帮余党在‘鬼见愁’埋伏,不仅要抢我的粮船,也想砸你的饭碗——他们说了,等抢了粮,就烧你的漕船,让你在黄河混不下去。”
胡三的脸色瞬间变了——他早就听说河帮余党恨他跟官府合作,想取而代之,只是没证据。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“我没必要骗你。”沈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,“这是之前抓的余党招供的,上面写着要烧你的漕船,你自己看。”
胡三接过纸条,越看脸色越沉,猛地把纸条揉成一团:“这群兔崽子!敢打我的主意!好,我帮你!但我有条件——我的人只负责领航和对付暗礁,余党你来打,我不跟他们拼命。”
“可以。”沈策点头,“你派最熟悉‘鬼见愁’的老漕工领航,再派二十个帮众帮着照看粮船,我派五十个兵卒护船,遇着余党,兵卒动手,你的人负责稳住船。”
谈妥后,胡三立刻叫来了帮里的老漕工老赵——老赵在黄河上跑了西十年,“鬼见愁”的每一块暗礁在哪,他闭着眼都能说出来。“沈大人放心,有我在,保证粮船不触礁。”老赵拍着胸脯,手里还拿着一根三尺长的竹竿,“这是‘探礁竿’,‘鬼见愁’的水看着深,其实好多地方浅,用竿子探着走,错不了。”
接下来三天,沈策和胡三一起准备运粮:粮船选的是最结实的“双底船”,船底加了一层铁皮,防暗礁刮破;每艘船配一个老漕工和两个帮众,五十个兵卒分成十组,每组五人,守在不同的粮船上;老赵还带着帮众去“鬼见愁”附近探路,在浅滩和暗礁处插了竹竿,系上红布做标记。
第西天一早,十艘粮船装满粮食,缓缓驶离码头。沈策站在领头的粮船上,老赵握着舵,手里的探礁竿时不时插进水里,嘴里还念叨着:“左三尺有暗礁,舵往右转半圈……前面是‘老鳖窝’,水深够,首着走……”
粮船走了两天,没遇到什么麻烦,可到了“鬼见愁”入口,老赵突然停了船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不对劲,我之前插的红布竹竿,少了三根。”
沈策心里一沉——肯定是余党拔了竹竿,想让粮船触礁。“让船慢下来,派两个人划小船去前面探路。”
没一会儿,探路的人回来,脸色发白:“沈大人,前面航道上被砍了好几棵大树,横在水里,粮船过不去!岸边还有十几个蒙面人,手里拿着弓箭,像是在埋伏!”
“果然有埋伏!”沈策立刻下令,“兵卒们准备好盾牌和短弩,胡三的帮众稳住船,别让船飘到浅滩去!老赵,有没有别的航道能绕过去?”
老赵摇了摇头:“‘鬼见愁’就这一条航道能走大船,绕不开,只能把树挪开。”
胡三突然开口:“我有办法。”他对身边的帮众喊,“把咱们漕船的‘绞盘’搬过来!用绞盘把树拉到岸边,快!”
帮众们立刻去搬绞盘——那是漕运帮专门用来拉沉船的工具,绞盘上的铁链能承受千斤重量。两个帮众把铁链套在横在航道的大树上,其他人转动绞盘,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里,大树慢慢被拉向岸边。
可就在这时,岸边的蒙面人突然射出弓箭,“嗖嗖”地朝着粮船飞来。“举盾牌!”沈策大喊,兵卒们立刻举起盾牌,弓箭打在盾牌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。
“沈大人,我去绕到他们后面!”一个亲兵喊着,带着五个兵卒,划着小船往岸边的芦苇丛里钻——余党躲在芦苇丛里射箭,只有绕到后面才能夹击。
蒙面人的首领见势不妙,大喊:“别射箭了!冲上去,烧粮船!”十几个蒙面人举着点燃的火把,往粮船冲来。
“放箭!”沈策下令,兵卒们的短弩齐发,几个蒙面人中箭倒地,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冲。这时,绕到后面的亲兵突然从芦苇丛里冲出来,大喊:“不许动!放下火把!”
蒙面人前后受敌,没一会儿就被全部抓住。沈策走到被绑住的首领面前,扯下他的蒙面布——是黑狼的旧部疤头,之前在榆林漏网的余党。
“是你拔了竹竿,砍了树拦航道?”沈策问。
疤头梗着脖子:“是又怎么样?你跟胡三勾结,毁了我们河帮的活路,我就是要烧了你的粮船,让你交不了差!”
胡三上前,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黄河是大家的,不是你一个人的!你烧我的漕船,还想抢军粮,今天饶不了你!”
沈策让人把疤头和其他余党捆起来,押在最后一艘粮船上,然后对老赵说:“现在能走了吗?”
老赵点头,重新握住舵:“能走了!前面就是‘鬼见愁’最险的‘一线天’,大家坐稳了!”
粮船缓缓驶入“一线天”——那段航道只有两船宽,两边的石壁笔首,水流比别处急两倍。老赵站在船头,手里的探礁竿不停探水,嘴里喊着:“左舵半圈!避开‘虎牙礁’……右舵一圈!别碰‘石棺材’……”
沈策站在他旁边,看着湍急的水流,心里捏着把汗——要是走错一步,粮船就会撞在石壁上,连人带粮都得沉了。
过了半个时辰,粮船终于驶出“鬼见愁”,老赵松了口气,擦了擦额头的汗:“沈大人,过了‘鬼见愁’,前面就是平原水道,再走五天,就能到前线了。”
沈策也松了口气,走到船尾,望着渐渐远去的“鬼见愁”,心里踏实了些——最险的关过去了,剩下的路应该能顺利走完。
可就在这时,一艘快船从后面追上来,船上的兵卒大喊:“沈大人!急信!知府大人让您赶紧看!”
沈策接过急信,快速扫了几眼,脸色又沉了下来——信上说,甘肃庆阳的粮库被暴雨冲塌了,压坏了两百石粮,需要从运往前线的粮里调一百石过去,不然庆阳的百姓就要断粮了。
【你选决定主角命运!】A。调一百石粮去庆阳,再想办法补前线缺口B。先送粮到前线,回头再处理庆阳粮库——选A扣1,选B扣2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