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迪恩,别走神,虽然政委因为那些可恶的基因窃取者的问题不得不接受问询,但我们还是要时刻做好准备。”
奥勒良?菲利普,他的战友,但并非来自卡迪安闪击军,而是其他派系。
当年流落警戒星的帝国部。。。
亚伦抱着大安走出祭坛边缘时,脚下的土地仍在微微震颤。那棵升腾而起的世界树如同一座行走的神国,根系深入地核,枝干刺破云层,每一片叶子都在呼吸着宇宙的律动。绿色光雨绵延不绝,洒落在雷池部落的每一寸土地上,唤醒沉睡的种子,催生腐土中久未萌发的嫩芽。一只老狼舔舐着前腿溃烂的伤口,皮毛下竟有新肉生长;一名瘫痪多年的少年颤抖着站起,指尖触碰到同伴肩膀的瞬间泪流满面。
可这新生并非毫无代价。
在光雨最密集的地方,一个年轻猎人跪倒在地,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。他的皮肤开始龟裂,绿色藤蔓从毛孔钻出,在空气中扭曲成花苞状。他张嘴想呼救,却只能发出沙沙的叶语。几名族人冲上前想扶他,却被突然暴起的根须卷住手腕,拖向巨树方向。他们挣扎着,却没有真正恐惧??脸上反而浮现出近乎虔诚的微笑。
“他们在自愿。”大安忽然睁开眼,声音虚弱却清晰,“哥哥……你听见了吗?他们心里在说‘终于来了’。”
亚伦脚步一顿。他低头看弟弟,那双翡翠色的瞳孔尚未褪去神性光辉,但已恢复清明。绿纹正缓缓从皮肤上消退,像退潮后的海岸线,留下淡淡的荧光痕迹。
“你能感知他们的意愿?”他问。
大安点点头,手指轻轻按在自己心口:“以前我只是感觉到疼,现在我能‘听’到更多了。不是语言,是渴望……对活着的渴望。哪怕变成树、变成藤、变成风里的孢子,他们也想继续存在下去。”
亚伦沉默。他知道这是生命男神的馈赠??不是强迫进化,而是提供选择。但这选择本身,就是最深的诱惑。
远处传来哭喊。几名拒绝接受光雨洗礼的族人正在后撤,却被新生的植被包围。荆棘缠绕住他们的脚踝,苔藓爬上脸颊,有人惊恐地抓挠面部,却发现指甲划过之处,皮肤正变得柔软如树皮。
“这不是自由!”一位老祭司嘶吼,“这是伪装成恩赐的吞噬!”
话音未落,一道青光自天而降,笼罩其身。老人的身体剧烈抽搐,随后静止。再睁眼时,他的眼球已化作两枚晶莹的露珠,口中吐出的气息凝成细小蝶群,翩然飞舞。
亚纳尔踉跄着追上来,手中握着断裂的祭祀权杖。“你们不能走!”他对着亚伦背影大喊,“你以为离开就能摆脱这场变革吗?整个蛮荒都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!帝国会来,混沌会来,连死灵族的星舟都会调转航向!”
亚伦停下,转身望向这位曾以为只是愚昧酋长的男人。
“那你呢?”他反问,“你现在是什么?还是人类吗?”
亚纳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。掌纹间,一丝丝绿意正悄然蔓延,如同血脉与叶脉交融。他苦笑:“我不知道。但我记得我父亲说过一句话??‘当神醒来时,最先改变的不是世界,是我们自己。’”
风忽然停了。
世界树顶端的身影缓缓抬起手,整片天空的云层随之旋转,凝聚成一幅浩瀚星图:银河如带,恒星似尘,而在某处偏僻星域,一颗灰暗行星正被无数触须般的菌丝缠绕,表面浮现出一张痛苦的人脸。
“那是……涅墨西斯星?”大安猛地抬头,“生命实验失败区?传说中帝国秘密进行基因改造却被污染的殖民地?”
男神的声音在众人意识中响起:“七百年前,人类试图模仿我的法则创造完美生命体。他们成功了??也失败了。那些‘新人类’没有死亡概念,却也无法停止生长。血肉增殖成山,意识融合为一,最终整颗星球沦为活体肿瘤。帝国将其封锁,称其为禁忌。”
画面切换。另一颗星球浮现:冰原之上,机械与血肉结合的战士列队行进,眼中跳动着金色火焰。
“那是极限战士的远征军遗留基地。”亚伦低声道,“但他们早就撤离了……”
“不。”男神说,“他们被同化了。我的力量残片随陨石坠落,激活了他们体内未完全稳定的基因种子。现在,他们是介于阿斯塔特与自然之灵之间的存在??既非帝国之子,也不属混沌。”
寂静再次降临。
亚伦终于明白,生命男神所说的“重启选择权”,并不仅仅是针对眼前这群原始人。?的目标,是整个银河系所有被压抑、被扭曲、被恐惧所禁锢的生命形态。
“你想修复这些错误。”他说。
“我想给予它们第二次机会。”男神纠正道,“不是由神赐予,而是由它们自己决定是否接受改变。就像你的弟弟,他本可成为我的容器,但他拥有拒绝的权利??这才是真正的进化起点。”
大安忽然轻声说:“所以你选他,不是因为他最强,而是因为他能说‘不要’。”
男神微笑:“唯有能拒绝神的半神,才配承载神性。”
就在此刻,地面猛然一震。世界树的某根垂落枝条突然断裂,坠入泥土,瞬间生长为一片密林。而在林中,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??披着破旧斗篷,手持断刃,左眼嵌着一块闪烁红光的晶体。
“科尔?”亚纳尔失声叫道。
那是个本该死去三年的男人。他曾是部落最强猎手,却在一次狩猎白暗之地边缘生物时失踪,尸体从未寻回。
如今他站在那里,皮肤苍白如纸,血管呈绿色脉络般凸起,呼吸间有孢子飘散。但他活着,清醒地活着。
“我没有死。”科尔开口,声音带着双重回响,仿佛两个人同时说话,“我在地下沉睡,被树根包裹,被光浸泡。三年前我拒绝了它的呼唤,所以我成了囚徒。但现在……我准备好了。”
他说完,单膝跪地,向世界树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