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长一愣,神色略显迟疑,紧接着,他道:“是一位贵客,之前时常会来光顾本店,并为我们留下了不少字联,也正是因为这位贵客,让本店的名气在京都上涨不少。
只是不巧,前段时间,这位贵客离开京都了,姑娘若是想见,只怕很难。不过,我想姑娘有心,一定会见到,毕竟,能写出这般字句的人,总不会真的销声匿迹。”
话落,店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店长的这番话,要是撇开最后一句,宋楚惜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相信,并且不再追问下去。
毕竟她与“盈袖香居”的阁主也是这般主顾情谊,可偏偏他要加上最后一句话,倒叫她一时琢磨不透话中深意。
“那就承你吉言。”
说完,宋楚惜拿上锦盒和丝巾,走出店内。
两人几乎满载而归,行至分道处,鹤行风将手上的糕饼都递给了宋楚惜,随即问她是否可以拥抱一下。
宋楚惜点了点头,欣然答应。
鹤行风一把拥住她的肩腰,并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:“我很喜欢殿下。”
他鼻尖几乎触到宋楚惜的耳垂,闻言,宋楚惜一怔,再抬眼时,鹤行风已经转身隐入巷陌。
鹤行风的气息还萦绕在耳畔,那句低语像一片羽毛,轻轻扫过心尖,她垂下眼睫,唇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。
他倒记得清楚。
她曾同他说过自己的胆怯与犹豫,那他便日日同她说一遍喜欢,让她感受到他的坚定不移,让她再不能怀疑分毫。
翌日一早,宋楚惜梳洗好后,命车夫将自己送到宫门口,她还未下马车,便听得车夫压低声音禀道:“殿下,今日宫门守卫比往日森严了数倍,可还要往这里进吗?”
宋楚惜掀开车帘一望,宫门口的守卫果真比往日多出了一倍,戒备非常。
“不了,继续往前走。”宋楚惜放下车帘,眉头微锁。
她这一次入宫本不欲惊动旁人,只想把香膏交给燕贵妃,再与两位弟弟叙个旧便离开。
马车绕过宫墙,等行至宋楚惜往日溜出皇宫的角门处,却见那扇熟悉的角门竟被铁锁封住,门前亦有侍卫把守。
这样的情形,前所未有,宫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?
宋楚惜望着紧闭的角门,心中泛起不安,她吩咐车夫:“回偏门。”
马车继续前行,不多时便至刚才的宫门口,宋楚惜走下马车门口侍卫见到宋楚惜的身影,恭敬地抱拳躬身,道:“参见三公主。”
为首的侍卫眸光微动,忙走上前来,垂首揖礼道:“三公主,敢问您今日为何事入宫?”
宋楚惜蹙了蹙眉头,指尖收紧,冷声道:“我有何事,还需要同你们报备?”
侍卫面色凝重,再一次躬身行礼,说道:“殿下恕罪,只是陛下诏令,若无旨意,任何人不得入宫。还望殿□□谅我等难处。”
虽是谦和有礼,但侍卫的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宋楚惜心头一沉,她缓了缓神色,轻声问道:“究竟出什么事了?”
“昨夜宫中,突生变故。殿下若是着急入宫,说明缘由后,由卑职代为回话。”
“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,不知可否让燕贵妃娘娘的侍女出来一趟?”
侍卫一怔,只是一味的躬身揖礼。
正当宋楚惜心底那股不安陡然上升时,从身后传来大公主略带沙哑的声音:“三妹,你也想要见燕贵妃,与我们一块吧。”
宋楚惜转身望去,只见宋婉宁与慕容津渡神色俱是沉郁,尤其是慕容津渡今日一身浅灰色的长袍,衬得他面色寡淡如纸,眼角泛红似含水汽,那神情介于悲恸与隐忍之间,似刚哭过一般。
“大姐,你们这是?”
“宫门口不便说话,先随我们进去吧。”宋婉宁脚步未停,只侧过脸来,她的脸色带着几分憔悴,向侍卫示出皇后的令牌,目光微凉,侍卫们见状纷纷让开。
燕贵妃出事了?
宋楚惜心头骤然一紧,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,面上却不露分毫。
进入宫门巷道后,宋楚惜上前扯住宋婉宁的衣袖,小声问道:“大姐,究竟怎么了?”
宫巷幽深,朱红色高墙投下的阴影将三人的面容都笼在晦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