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自己预想的画面吗?
是。师姐素来说一不二,当断就断,却又颇重感情,拒绝他后粉饰关系定是她的首选。
但是——
明明、明明自己什么都未说!凭什么要落得如此结果!
他还什么都未说!
七彩斑斓的剑穗无声出现,被紧紧攥在掌心。
“嗬——嗬——”祁思语大喘气,视线越来越模糊,可近处师姐平静的眉眼却犹如刻印在眼底,任凭泪水冲刷也洗不去。
那眼神里藏着千钧之力,死死压住他的手。
他不能就这样罢了,懦夫一个,收下隐晦又直白的拒绝后逃走。
祁思语急促吸气,指骨用力到泛白。就在他抬手的瞬间,围栏上梦幻水母似的剑穗突然变得刺眼炫目。
更美丽的、更成熟的、更富有的。
那样一个礼物和那样一个人都没能打动师姐。
沈秋等人紧张注视,目光尽数落在那针脚并不齐整、色彩搭配极为古怪的剑穗上。
它缓缓上升,又迅速落下。
祁思语向后跌开半步。
他从来是自信的。屈指可数的天赋令他有骄傲的资格,唯我独尊的剑道教会他自卑怯懦毫无用处。
只是师姐是不一样的。
她强大耀眼,不是绝顶天赋却能武冠山门,修道之路扎实平稳,且待人接物周全仔细,门派上下无有不服。
自己尚且比不上姓符的,又何来的脸面向她允诺今生?
祝嫣从他身侧路过,脚尖点地飘至木筏。
“玩累了便回去吧,早些把脸洗净,换回弟子服,明日掌门会到广源宗商议明年仙门大比之事。”
她顿了顿又道:“若闲来无事,说不准今夜快马加鞭一会儿就到了。”
“苦情女主”降落近前,众人或抬首或偏头,闻此噩耗悲伤烦闷的情绪霎时离体,唯剩掌门二字环绕心头,纷纷失了兴致。
沈秋召出佩剑招呼莫缘,却见他失魂落魄立在原地。
“莫缘。”大师姐唤他。
莫缘猛然醒神。
祝嫣静静看他没说话,但莫缘懂了,乘着她托起的气流上到画舫。
在她身后,祁思语抬起颤抖不已的手,狠狠将符飞鸢留下的剑穗推入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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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门要来的消息传得飞快,齐云派弟子们齐刷刷返回客院洗漱、换衣裳,密集的人群挡不住他们灵活的步法,速度之快甚至甩出残影。
惶恐不安如老鼠过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