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衍:“???”
周府君看着伏羲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容,忽然明白了。
这个家伙的报复,来了!
他太天真了,竟然会觉得,伏羲不会报复回来?!
“你才是猪!”
周衍大怒,先要挣脱。。。
青铜殿内,烛火幽微,那双眼睛藏于阴影深处,仿佛自亘古便已存在。它们不动,不眨,却似能穿透时空,直视人心最隐秘的角落。古籍之上,墨迹未干,“周衍:叛离主线,进入未知叙事层”十二字如针尖刺入虚空,泛起涟漪般的波纹。
忽然,一道低笑响起,轻得如同耳语,却又在整座大殿中回荡不息。
“叛离?”那声音沙哑而古老,像是从千层黄土下掘出的残简所发出,“可笑。你以为‘选择’真是你们自己的吗?所谓自由意志,不过是我在棋盘上留下的缝隙??为了让游戏更有趣些。”
话音落时,古籍猛然翻页,纸页哗啦作响,一页页过往人物的命运接连浮现:李元婴、李白、苗广文……乃至远古无名之辈,皆被细细记载,生平轨迹如蛛网密布。然而,当翻至“周衍”一栏时,文字竟开始扭曲、溃散,化为灰烬飘落。
“哼。”那双眼眸微眯,“竟能挣脱命册烙印……看来,那点‘谪仙资质’,真让他触到了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与此同时,阆苑府中,十三轮明月高悬,清辉洒满庭院。花影婆娑间,李元婴领着众人缓步前行。他白衣胜雪,眉目温润,仿佛从未沾染尘世杀伐,但眼底深处那一抹沧桑,却比任何刀痕都来得沉重。
“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。”他边走边道,“或者说,它同时流动于所有时刻。昨日、今日、明日,在此交汇;生者、死者、未生者,亦可相逢。”
苗广文听得心头一震,忍不住抬头望天。只见其中一轮明月下,竟浮现出一座熟悉的城池虚影??正是他幼时生长的村落。炊烟袅袅,母亲唤儿归饭的声音隐约可闻。
“那是……我的记忆?”他喃喃。
“不只是你的。”李元婴轻声道,“每一个人心中最深的执念、最真的梦,都会在这里显化。所以我说,这里是‘未完成之梦’的归宿。”
李白负手而立,目光扫过四周,忽有所感,指向远处一片朦胧雾林:“那边,为何一片空白?”
李元婴脚步一顿,神色略显凝重:“那是‘断章林’。所有被遗忘的故事、中断的传说、湮灭的文化,皆沉眠其中。有些魂魄尚存一丝意识,日夜呼喊,却无人听见。”
“我能进去看看吗?”李白问。
“可以。”李元婴点头,“但你要记住??一旦听见某个故事的呼唤,你就成了它的续写者。若不能完成它,灵魂将永远困于其中。”
李白一笑:“正合我意。诗本就是对残篇的补全,对遗憾的救赎。”
说罢,他转身朝断章林走去,身影渐没于薄雾之中。片刻后,林中传来吟诵之声:
**“少年仗剑出阳关,马蹄踏碎玉门霜。
十年不见故人面,唯有孤云识旧乡。”**
诗句出口,雾气骤然翻涌,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浮现,披甲执戟,面容残缺,似哭似笑。
“你……还记得我?”那人影嘶哑开口。
“你是谁?”李白问。
“我是……被史书删去的名字。”那人影颤抖着抬起手,“三百年前,我率三千死士守孤城七日,血尽粮绝,终未等来援军。朝廷称我‘逆贼’,百姓谓我‘疯魔’,连碑文都不肯刻一字真名……可我有妻儿啊!他们还在等一个消息……哪怕只是一句‘他战死了’!”
李白沉默良久,提笔虚空一划,金色诗句凝聚成册,落入那人手中。
“现在,你有了名字。”他说,“叫‘陈烈’,字子昭,陇西人也。忠勇可表山河,节义足励后人。此传由我李太白亲撰,藏于《逸史》卷三。”
那人影捧书痛哭,身形渐渐明亮,最终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,直入十三轮明月中的一轮,消散不见。
而在另一侧,周衍独自伫立于一座石桥之上。桥下无水,唯有一条由无数细小文字流淌而成的河流,宛如银河倒悬。每一片字屑,都是人间某处正在被人遗忘的诗句或言语。
他伸出手,一片飘至掌心,赫然是他自己童年所写的第一首诗:
**“檐下雨声滴破愁,灯前老父读春秋。
何时我也骑青鹤,飞向云边摘星斗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