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按下中控台的照明灯。
“啪嗒。”光线亮起。
惠蓉做的第一件事是拉下副驾驶的遮阳板,打开化妆镜。
她的头发被汗浸湿了,几缕粘在脸上。眼线在眼角糊成一团黑。嘴唇……是自己咬的,又红又肿,好像还破了点皮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眼神很平静。
没有厌恶,没有自怜,那是一种……工匠在看活儿的审视。
“在包里……帮我拿一下,老公,湿巾。还有后面的黑色袋子。”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,但调子已经稳了。
我从后座捞起她的手包,还有那个她早就备好“善后”的袋子递给她。
我看着她从袋子里拿出备用的内裤和丝袜。车里很挤,她背对着我,动作快得……甚至有点冷酷。
很快,她把那条湿透了的内裤连同擦过的湿巾塞进了垃圾袋。
没有丝毫留恋。
斩断过去。这是她立下的誓言。
我这才发现,那件米白色的风衣,还有那条羊毛裙上几乎没沾任何痕迹。
她早就料到了。
她料到自己会失控,并且用最精准的方式控制了自己失控的“范围”。
这个女人……
“怎么了?”惠蓉仿佛脑后长了眼睛,没回头就感觉到了我的视线
“没什么。”我笑了笑,“在想你是不是该去当特工。”
她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,嘴角勾起熟悉的属于“惠蓉”的狡黠。
“哪有我这么好身材的特工。”
她补妆的动作,跟我看过的那些美妆视频都不一样。
不是为了“好看”,更像是在“上装备”。
每一层粉都像是在加固自己。
每一笔描摹都是在重画一张脸。
五分钟后,镜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得体的大家闺秀:发丝被重新梳理过,妆容精致,眼神温婉。
如果不是我还闻得到空气里那股没散尽的味儿,我几乎要以为之前那场高潮只是我们共享的一场幻觉。
她仔细检查了风衣和裙摆,甚至抬起胳膊闻了闻,确认没有任何汗味或异味。
“好了。”她合上镜子转过头,对我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。
“老公,我们下车吧。外公外婆该等急了。”
“好。”
我们停车的地方就在“桃源乡”的镇口,那块刻着鎏金大字的石头旁边。
这里离外公外婆的老房子不远,走路十来分钟。
我推开车门,一股冷空气灌了进来,一下就把车里那股暧昧的味道冲淡了不少。
惠蓉也下了车。她自然地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。那个动作很轻,带着依赖,很亲昵,但又不过分。
和几个小时前那个在楼道里像母狗一样爬行,求我狠狠贯穿她的女人判若两人。
然而她们并不是两个人,她们是同一个人。
是我的惠蓉。
“桃源乡”,这名字起得有点大,其实就是个很安静的小镇。
依山傍水,一条叫“玉带溪”的小河穿镇而过,把镇子分成东西两边,靠着几座老石拱桥连着。
镇上没什么高楼,最高的大概就是镇中心那个“桃源家具厂”的办公楼,也就六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