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郭大人如此坦荡,倒让我这个『救命恩人』显得多事了。”于凤年放下茶盏,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,“郭大人可否让我一观脉象?”
郭靖微微一顿,略作迟疑,终是将手腕搭了上去。
于凤年指尖轻按,缓缓探查片刻。他眉梢轻挑,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果然如此。”
他收回手,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郭靖:“你修习的《太玄清心诀》,路子并无不对,只是法门尚欠火候。这其中要诀,我已与程姑娘说明,你回去与她细细参详,当有所获。”
郭靖眉头微皱,若有所思。
“说起这《太玄清心诀》,”于凤年轻抚茶盏,缓声道,“原是出自我教祖师玄宵子所着《三圣炉鼎》。此书分上下两册,郭大人手中的,正是上册。八年前为我教护法魏长风所盗,如今看来,已落入郭大人之手。”
“既是贵教至宝,我这便奉还。”郭靖说着,就要从怀中取出那本古籍。
于凤年却轻摆手,神色从容:“不急。郭大人正要恢复内力,此书或可派上用场。待功力恢复后,再还我教这部典籍不迟。”
郭靖心中一动,看着于凤年如此轻易地放弃门派至宝,不由生出几分疑惑。
他正要开口询问,只听于凤年似有所悟般轻叹一声,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。
“你当知道,这《三圣炉鼎》乃是我教至宝。”于凤年指尖轻扣茶盏,发出细微的声响,“祖师着此书时,字字皆依三神器而成。其中所载功法,无不与之有关。”
他忽然停下手中动作,抬眸看向郭靖,眼神意味深长:“所以啊,这本秘籍落在谁手中,倒也是早有定数。”
郭靖闻言,略感诧异:“于教主此言是何意思?”
于凤年闻语气中带着几分玄机:“个中真意,尽在书中。郭大侠细细研读,自会领悟其中奥妙。”
郭靖心头微沉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《三圣炉鼎》中那些曾被他一笔带过的篇章——阴阳调和、炉鼎承载、双修互补、合气归元……可如今,于凤年的话犹如一把钥匙,将那些零碎的概念串联成形,让他隐约窥见其中真正的玄机。
他回想起书中那些关于双修之道的描述,以及其配套的秘术——采补、养精、
化炁、纳阴归元……《太玄清心诀》的真正奥妙,离不开炉鼎的辅助。
他终于明白了一切——遥迦到这里的缘由,于凤年恢复得如此之快。
原来《三圣炉鼎》的奥妙在于以女子为鼎,助修行人破境,而《太玄清心诀》真正的精要,竟是这般采补之术!
“于凤年,你对遥迦做了什么?”郭靖胸中怒火翻腾,声音已带几分寒意。
于凤年目光悠然,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程姑娘天生炉心之质,体内玄阴纯粹,是上佳的双修载体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不疾不徐:“《三圣炉鼎》虽为祖师所创,原是为三神器量身而设,但若得炉心之体相助,亦可窥其真谛。”他微微一笑,目光深邃:“寻常女子,莫说助人修炼,恐怕还会伤及自身。”
郭靖正欲发作,却听内室传来一道温婉慵懒的嗓音:“教主真是的,来了贵客也不知会一声。”
帘子轻掀,走出一个身姿婀娜的美妇。
她面容清丽,眉目如画,一身淡青色长裙衬得身段更显轻盈。
她浅笑嫣然,朝郭靖微微欠身,举止间带着几分自然的慵懒。
郭靖目光一凝,只觉这女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之意,却又不露半点媚态,倒像是与生俱来的气质。
于凤年轻笑一声:“玉萧来得正好,看来老夫与郭大人的谈话,你都听见了?”
美妇似笑非笑地瞥了郭靖一眼:“教主与郭大人谈得可是『炉心之质』的事?”
于凤年语气悠然:“郭大人,不妨让我介绍一番。”
美妇莲步轻移,走到于凤年身侧,身姿柔美地跪坐下来。
她裙裾自然铺展,腰肢微斜,一手轻按膝上,另一手随意地搭在身侧,举止端庄却不失几分慵懒。
于凤年抬手示意身旁的美妇,声音不疾不徐:“这位,乃是我弥乐教的圣姬,阳玉箫。”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了郭靖一眼,缓缓道:“当然,在此之前,她还有另一个身份——丐帮已故舵主沈展鹏的遗孀。”
郭靖眉头一挑,心头隐隐生出几分异样之感。
沈展鹏已死,丐帮分舵一案惨烈至极,沈夫人却安然无恙,甚至成了弥乐教的圣姬……
阳玉箫端坐一旁,神情自若,指尖轻绕茶盏,仿佛全然不觉他的注视。
她眉眼柔媚,举止雍容,从容得不似历经大难的遗孀,反倒更像……一个本就属于弥乐教的人。
“郭大人怕是不知,玉箫还在天魔道人手中,做了他的一段时日禁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