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国皇宫问道坛。
萧墨正在练习着草字剑诀。
剑随心动。
随着萧墨若有所感,一记剑气挥出,一股暖流流经萧墨的全身各处。
收起长剑,萧墨深深吐出一口气息。
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。。。
晨雾弥漫,山道蜿蜒如蛇。林小凡踏着湿漉漉的青石阶一步步往上走,脚底传来微凉的触感,仿佛踩在岁月的旧梦之上。他肩头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斗篷,袖口磨出了毛边,却依旧整洁。这身打扮,与他如今的身份极不相称??他是玄霄宗外门执事,掌管三百杂役弟子起居训导,地位虽不高,却也算一方小权。
可他知道,自己本不该在这里。
三日前那场梦境,依旧清晰得如同刻在骨头上。第四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又悄然退去,只留下满心荒凉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。他记得自己曾是仙庭执笔官,执掌万灵命格,一念生,一念死;也记得自己沦为荒古祭品,被钉在青铜巨柱上千年,血肉喂鹰,魂魄不散;更记得那一世,他化作一株寒梅,开在雪山之巅,只为等一人折枝,而那人终其一生未曾回头。
四世轮回,皆为虚妄。
可为何……偏偏在这一世,那位“仙子”会真的出现?
林小凡停下脚步,抬手抹去额角细密的汗珠。前方不远便是玄霄宗山门,九重云阶之上,金匾高悬,“玄霄”二字龙飞凤舞,隐隐有剑意流转。平日里他走过无数次,今日却总觉得那两个字像在盯着他看。
“林执事。”一道清冷声音自侧后方响起。
他心头一紧,缓缓转身。
白衣胜雪,眉目如画。她站在薄雾之中,仿佛不属于人间。乌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,几缕垂落颈侧,随风轻扬。她手中握着一卷竹简,指尖微凉,像是刚从冰泉中捞出。
“苏……苏清璃?”林小凡声音有些发涩。
她是玄霄宗内门天骄,七岁入宗,十二岁破境,十五岁便已斩杀妖王三尊,被誉为千年不出的奇才。更重要的是??她是他在第三世轮回中,亲手埋葬的那个人。
那时她还不是苏清璃,而是边陲小国的亡国公主,被他奉命押送至皇都问罪。途中遇伏,她重伤濒死,临终前只问了一句:“你恨我吗?”
他摇头。
她笑了,说:“那你为何不肯叫我一声名字?”
他沉默良久,终于低声道:“清璃。”
她闭眼死去,唇角含笑。
而现在,她就站在这里,活生生地叫着他“林执事”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苏清璃走近几步,目光落在他脸上,似能穿透皮囊,直视魂魄。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林小凡勉强一笑,“苏师妹怎会来此处?此地乃外门辖区,内门弟子不得擅入。”
“我来找你。”她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昨夜观星,紫微偏移,北斗倒挂,天地气运将乱。我推演因果,发现一切源头,竟系于你一身。”
林小凡心中咯噔一下。
又是这样。每一世,只要她出现,必有灾劫降临。第一世她是月下琴姬,弹尽悲歌后城池覆灭;第二世她是佛前青灯,燃尽之时万鬼出笼;第三世她是亡国公主,尸骨未寒,战火连天;而这一世……
“你别不信。”苏清璃忽然伸手,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。
刹那间,天地色变。
林小凡眼前一黑,意识骤然坠入无边虚空。四周漆黑如墨,唯有远处漂浮着四团光晕??赤、青、白、金,分别代表他经历过的四世人生。而在第五团朦胧的光团前,站着一个身影。
那是他自己,却又不是他。
那个“他”身穿玄袍,手持判笔,眸中无悲无喜,俯瞰众生。而在他脚下,跪着无数魂灵,其中包括??苏清璃。
她双目失明,双手被铁链锁住,口中喃喃:“你说过会护我一世长安……”
“我没有。”玄袍男子冷冷道,“你是劫数,必须抹去。”
“可我爱你啊。”她抬头,泪水滑落,“哪怕你是执笔官,掌控命运,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名字,一声呼唤,一次回头……”
话音未落,判笔落下,她的身形瞬间崩解,化作点点星光,消散于虚无。
“不!”林小凡猛然惊醒,冷汗浸透衣衫。
苏清璃收回手指,静静地看着他:“现在信了吗?你不是普通人,你是‘命途之外者’,本不该存在于轮回之中。而我……或许是唯一记得你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