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个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的小男孩,但我想你知道,那一刻你不仅是救了我的命,更是把我从永恒的黑夜里拉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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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如今我不再害怕黑暗了。因为真正的光明,不是来自眼睛,而是来自人心。你给了我那种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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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我开始学习音乐,老师说我有天赋。等我长大,我想成为街头琴师,在冬天的广场上演奏舒伯特的《冬之旅》。如果有一天你路过,听到那段《菩提树》,请停下脚步。那首曲子里,藏着我对你说的‘谢谢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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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??你救下的汤米
信写完,男孩伸手摸了摸纸页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:“它摸起来……像阳光晒过的纸。”
第十位是个老人,佝偻着背,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,笑容灿烂,背景是南非草原。
“这是我儿子。”老人声音低沉,“他在布尔战争阵亡了。可军队寄来的信说,他‘英勇战死’,连尸体都没运回来。但我……我不信。”
莱昂纳尔皱眉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左腿有旧伤,跑步都跛。战场上冲锋?不可能。他是医护兵,只会救人。”老人眼中泛起怒火,“他们用一句‘英勇’打发我,可我要真相。哪怕他是在逃命时被打死的,我也要知??他是不是最后还在救人?有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?”
莱昂纳尔沉默良久,终于提笔:
>“致南非战场上的无名战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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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我不知你们的名字,正如你们不知我儿子的名字。但我知道,他曾背着药箱在炮火中爬行,曾用自己的衬衫包扎陌生人的伤口,曾在深夜为垂死的士兵哼家乡小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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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他叫亨利?卡特,二十三岁,来自东伦敦码头区。他怕高,却敢爬上燃烧的货车救人;他怕血,却日复一日处理腐烂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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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若你们中有谁见过他最后一刻,请告诉我:他是否仍在履行医者的誓言?是否有人在他倒下时,喊过他的名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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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这不是为了荣誉,只是为了让他父亲能睡个安稳觉??知道儿子至死,仍是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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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??父亲托马斯?卡特
这封信没有收件人,莱昂纳尔将它抄录三份,一份留在桌上,一份放入自己的笔记本夹层,第三份,他决定寄往《泰晤士报》编辑部,附言:“若贵报愿刊登此信,请勿署名。只为寻找一个被遗忘的真相。”
第十一人是位教师,因参与工会活动被学校解雇,妻子因此离他而去。他想写信给八岁的女儿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我不想让她恨她母亲,也不想让她觉得父亲是个失败者。”他说,“我想让她知道,有些战斗,输赢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站出来。”
莱昂纳尔点头,写下:
>“亲爱的小莉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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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爸爸现在每天在公园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,没有教室,只有长椅和阳光。有个小男孩昨天学会写‘自由’两个字时,高兴得跳了起来。那一刻,我觉得比当正式老师还骄傲。
>
>你妈妈离开,不是因为你不够好,而是因为她想要另一种生活。这没关系,爱有很多种,就像树有千种叶子。我和她都爱你,只是方式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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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记住:一个人的价值,不在于他有没有工作,而在于他有没有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。爸爸可能暂时没了薪水,但从没丢掉良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