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朱标压低声音，“父皇限我七日破案，但我不能只靠刑部和锦衣卫。有些人，有些事，必须用非常手段。你若愿意，我可赐你一道密令，沿途驿站任你调用。”
周云奇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：“殿下不怕我是燕王的人？”
“怕。”朱标直视着他，“但我更怕无人可用。况且??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，“这里告诉我，你不是那种人。”
周云奇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单膝跪地：“草民愿往。”
“好！”朱标扶他起身，“即刻准备，明日拂晓出城。记住，一切以安全为先。若遇危险，立刻折返，不必勉强。”
周云奇点头，转身欲走，却被朱标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太子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玉佩，“若你在北平遇到一个叫李慕白的老郎中，把这个交给他。他会帮你。”
周云奇接过玉佩，只见上面雕着一只展翅雄鹰，背面刻着“飞羽”二字。
他心头一震??这是洪武初年“飞鹰卫”的信物！那个早已解散的秘密情报组织！
难道朱标……另有布局？
他没有多问，只将玉佩小心收好，拱手告退。
夜更深了。
雪花无声飘落，覆盖了整个皇城。
诏狱之中，百外庆终于被抬出牢房。一名年轻医者正在为他清洗伤口，敷上金创药。那人手法娴熟，动作轻柔，正是许克生。
“疼吗？”许克生轻声问。
百外庆摇头，眼中含泪：“大人……我真的只是送药……没人告诉我会有这么多麻烦……”
许克生叹息：“我知道你是无辜的。但现在，你必须活下去，才能证明你的清白。”
“可我怕……”百外庆颤抖着，“我怕他们不会放过我……”
“谁？”许克生警觉起来。
“我不知道名字……但他们在路上救了我，给了我新的文书，让我一定要进京……说只要完成任务，就能保我家人性命……”百外庆声音越来越低，“可我现在……后悔了……”
许克生心头一紧：“任务是什么？”
百外庆刚要开口，忽听得牢外脚步声响起。紧接着，牢门“哐当”打开，一名锦衣卫千户冷冷道：“许县令，指挥使有令，请您立即回署议事。”
许克生皱眉：“现在？”
“是。”千户面无表情，“一刻钟内必须赶到。”
许克生只得起身，临走前悄悄塞给百外庆一张纸条，低声道：“若还想活命，记住三个字??别说话。”
百外庆紧紧攥住纸条，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。
而就在同一时刻，聚宝门外一座破庙里，一个身影悄然点燃火折子，照亮墙上一幅地图。图上标注着多条路线，其中一条从北平出发，经居庸关、保定、真定，最终指向南京城南的观音门。
那人低声自语：“鱼已入网，只等收线。”
风雪呼啸，掩住了所有痕迹。
但有些事，终究藏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