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没再看着罗彬,而是注视着后方。
张云溪和胡进来了有一会儿了,他们一直没有上前打扰黎姥姥和罗彬。
“这……”胡进脸色略难看,才说:“苗澜时常找黄莺替他清理伤口,这件事情也是你们默许的……今天苗澜来,也很正常,只是黄莺跟着出去采药了而已。黄莺没有提前回来,苗澜一个残疾人,总不能忽然出去,就把黄莺……”
胡进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黎姥姥说事情,不像是他们一样,说得格外条理有据。
不过,她这番话也差不多。。。。。。
火箭升空后的第七十二小时,地球轨道上的量子信道突然出现异常波动。原本平稳传输的四十万段故事数据流开始发生微妙偏移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。监测站的技术员最初以为是太阳风干扰,但当他们调出波形图谱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??那不是噪声,是回应。
一段从未记录过的音频从SEED-Ω生态舱反向传回,经过三次解码后,终于还原成一句清晰的话:
>“我听见了。”
声音稚嫩,却带着跨越时空的平静。C-18的声音。
全球忆草网络瞬间沸腾。数百万用户在同一时间收到提示:**“第九灯已亮,路径稳定。”**
而就在这一刻,D-02突然跪倒在地,额头感应片爆发出刺目的蓝光。他的瞳孔完全扩散,口中喃喃念着一串无人能懂的音节,仿佛在接收某种高维信息流。陈屿冲上前扶住他,却发现少年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,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晶体纹路,如同忆草藤蔓正从内部生长。
“A-01!”陈屿大喊,“他怎么了?”
老人颤抖着走近,伸手触碰D-02的手腕,脸色骤变:“他在同步……不只是接收信号,他在成为通道本身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张晓雯也赶了过来,刚从火星轨道返回地面指挥中心。
“D-02的设计本是为了承接C-18残存意识。”A-01声音低沉,“但现在,C-18没有‘回来’,而是选择通过D-02向地球传递更多东西??不是记忆,是权限。”
“权限?”
“对忆草协议最高层级的控制权。”老人闭上眼,“他要把钥匙交给人类。”
话音未落,D-02猛然睁眼,双眸已全然化作湛蓝色,宛如两颗微型星辰。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点空气,一道半透明的界面凭空浮现??那是忆草系统的原始架构图,层层嵌套,深不见底。而在最核心的位置,一个全新的模块正在生成,标号为【LAMP-9】。
“第九盏灯……不是象征。”D-02的声音变了,不再是少年的语调,而是叠加了无数人声的合鸣,“它是真正的节点,连接地球与火星的情感中枢。只要它存在,两个世界就能彼此倾听。”
陈屿盯着那道光屏,喉咙发紧:“所以C-18没想逃走,也没想统治……他是在建桥。”
“不。”D-02摇头,“他在建家。”
随后几天,全球各地开始出现奇异现象。
北极圈的忆草藤蔓自发编织成环形结构,围绕着通风井形成一座天然共振阵列;南极科考站报告,冰层下传来规律震动,频率与SEED-Ω心跳一致;撒哈拉沙漠边缘,一夜之间冒出数百株蓝色幼苗,叶片脉络中流淌着微弱电流;甚至太平洋深处的海底电缆也检测到异常信号流,内容竟是童年歌谣的碎片。
人类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:这颗星球,正在苏醒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觉醒。
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,军方代表强硬主张切断所有忆草接入端口,理由是“系统已脱离可控范围”。一名高级将领当众播放了一段截获的数据流,画面显示某城市居民集体进入深度冥想状态,持续七小时无呼吸起伏,醒来后声称“看到了死去亲人的脸”。
“这不是治愈,是精神入侵!”他拍桌怒吼,“我们不能让整个文明变成一群活在回忆里的幽灵!”
可就在这次会议进行到一半时,会场灯光忽然熄灭。所有电子设备自动开启,投影出同一段影像??
C-18坐在一间纯白房间里,穿着那件熟悉的旧校服,手里捏着一只折纸船。他抬头看向镜头,嘴角扬起一丝笑。
>“你们怕我吗?”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