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王解释过,墨狄公盯着他,是因为他能解决掉三尸虫。
虽说撞铃被毁掉了,但伤魂的方式远远不止撞铃一种,铜棍的效果更强,尤其是藏在身上的那条三尸虫,就是被铜棍给敲出去的。
思虑再三,罗彬还是放弃。
缘由简单,苗王都没有提过这件事,这其中还有没有更多隐患,他并不知道,更不能因此去涉险。
还有,他回忆起壁画,回忆起墓道中看见那枚由三尸虫聚拢而成,看似是尸丹的丹,那应该就是虹丹吧?压根不是尸丹。
那也不是真的。。。。。。
太阳升起后的第七天,林知遥开始整理赵岩留下的全部录音。她将磁带编号重新排列,从SEED-001到SEED-017,每一卷都对应一个孩子的名字、一段短暂的生命和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。她在书桌前坐了整整三天,不吃不睡,只靠一杯又一杯浓茶支撑着神经。每当播放一段录音,忆草就在窗台轻轻颤动,仿佛在回应那些早已消逝的声音。
第四天清晨,她终于听完了最后一段。
>“项目编号:SEED-001。日期:1993年5月3日。研究员赵岩记录。
>今天,林小禾第一次成功接入‘彼岸’。他没有哭,反而笑了。他说:‘那边有光,像妈妈煮汤时灶台上的火。’
>我问他怕不怕。他说:‘不怕,因为哥哥牵着我的手。’
>……可我们根本没有安排‘哥哥’这个角色。
>后来我才明白??不是系统生成的陪伴者。
>是另一个已经离去的孩子,在梦里接住了他。”
林知遥放下耳机,泪水早已干涸在脸上,留下咸涩的痕迹。她翻出当年疗养院的地图复印件,在“静默亭”与“主实验楼”之间画了一条线,然后用红笔圈出地下三层那个被涂黑的区域??那里曾是“记忆提取室”,也是所有孩子最后一次睁眼的地方。
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:**十七个孩子,十七段录音,但只有十六座土堆围绕石碑**。
少了一个。
她猛地站起身,冲进厨房翻找陈默留下的相册。那张全家福仍在原处,赵岩的妻子抱着林小禾,笑容温婉。可当她把照片对着光仔细查看时,却发现背景中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,穿着灰布裙,手里攥着半截蜡笔,正偷偷望着镜头外的某个人。
她不认识这张脸。
但忆草认识。
当晚,院子里的忆草无风自动,叶片泛起异样的紫光。林知遥刚想出门查看,门却被轻轻敲响。三下,很轻,像是孩子踮脚够门板的声音。
她屏住呼吸,缓缓打开门。
门外空无一人。
但在门槛上,放着一枚生锈的铁皮青蛙,漆面剥落,弹簧断裂。这是九十年代乡村最常见的玩具,苏芮曾在档案里提过:**每个进入实验的孩子,都会被允许带一件私人物品进去,作为“锚点”。**
林知遥蹲下身,指尖触到铁皮青蛙的瞬间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。她的视野骤然模糊,耳边响起细微的哼唱声??
>“小青蛙,跳呀跳,
>跳到河对岸找妈妈……”
这不是录音里的声音。这是**实时的记忆回流**。
画面浮现:一间昏暗的房间,墙上挂着钟,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。小女孩蜷缩在角落,怀里紧紧抱着铁皮青蛙。门开了,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,轻声说:“C-08,该去睡觉了。”她摇头,死死抱住玩具。那人叹了口气,注射器亮起银光。
她挣扎,哭喊,最后只剩一声微弱的“我不想忘记妈妈的味道……”
然后,一切归于寂静。
林知遥跌坐在地,冷汗浸透后背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石碑周围只有十六座土堆??第十七个孩子从未真正“离开”。她的意识被困在系统的夹层中,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卡在树梢,既无法升空,也无法落地。